让我拖住余秀莲。她是鬼,我是人,实力悬殊,这该咋办?

    管他的呢!还是先救我娘要紧。

    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陈小四,甩开大步,飞奔回家。

    好在义庄离我家并不远,也就一千来步的路程。

    此刻,我连喘气儿都嫌费功夫,直接憋着一股劲儿,沿路登着泥土,踏着沙石,直冲进村北家门口。

    家里的院子空空荡荡。除了马粪,和粪干散发出来刺鼻的糊臭味儿,根本都没有人影。

    我闯进屋子。娘不在,爹也不在,余秀莲更不在。只有糊涂的奶奶,挽着裤腿儿,坐在黄泥土炕上,往簸箕里扒芸豆的豆子。

    我问奶奶。

    “嫲嫲,俺娘嘞?”

    奶奶觑么着一双干瘪的眼睛。

    “啊……你是谁呀?”

    奶奶老糊涂了,她认不得我。

    我在她耳畔大声喊。

    “我是现儿,俺娘嘞!”

    “线,那不是在梭布机旁边。又要织布……眼睛看不清楚……。”

    奶奶耳朵也不灵,只会打岔。

    我在屋子里转了三圈儿,越是找不见娘,我的心便越慌。

    得,去村儿里寻寻吧!

    我前脚刚迈出屋头门口,又连忙退了回去。该找一件称手的工具,若是寻到了余秀莲,跟她血拼,也该有个锋利的家活事儿。

    我跑到灶厨间,找了一把剁骨头的大钢刀。这刚刀的刀背有小拇指头那么厚,纯实木的刀柄,又结实,刃又快。

    我紧紧的攥着钢刀,在上西村儿里来回转悠,从村东头寻到村西头。

    有熟识的村民见了我。

    “野种,你干嘛嘞?”

    以往听见他们叫我野种,我定会怒上三尺,跟他们好好辩白一气。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那么多。

    “见过我娘没?还有我爹?”

    “你娘去二槐他们家打酒去啦。你爹,在地里呢吧!”

    二槐家在村中开了间粮油铺,卖白酒,酱油,还有软糯糯的绵白糖。

    我抓着钢刀便往二槐家的方向赶,迎面正好撞见我娘。

    娘见了我,喜上眉梢。

    “现儿,这么快就回来啦!”

    娘怀中抱着一个装酒的搪瓷缸子。

    “哎呦!家里来了女子,说认识你呢。一定是你在义庄里工作的好,有死者家属答谢你吧!

    俺儿就是有出息。你爹若是知道你勤勤恳恳的干活,他一准高兴。”

    我哼呲哼呲地喘着粗气,不知道该怎么跟娘解释。我就是个扛尸匠,下九流的行当,哪里会有人感谢我嘞!

    我若说,我招惹上了女鬼。娘知道,一定会担心的吓掉半个魂儿。

    娘跟我并肩而行,见着我手持钢刀。

    “现儿,你攥着这砍骨刀干嘛?这笨家什,锋利着嘞!多危险。”

    “没,没啥!”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和娘走回家,房子里仍然只有奶奶一个人。

    娘在院子里左晃右晃,有些纳罕。

    “我千说万劝,要留那女子在家里吃顿饭。怎么出门儿打顿酒的功夫,人就没了?”

    我抿着嘴巴,垂着眼皮,有些心虚。

    “走就走呗!咱们自己吃。”

    娘的脸上有些许遗憾。

    “本来还寻思这让你爹高兴高兴,现儿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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