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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活……」李宏裕闻言不禁一愕,同时,又感觉自己变成了哑口无言。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封疆大吏?

    若有生机可取,谁又愿意无端去死呢?

    单从这方面来看,君要臣死臣不愿意去死的说法非常成立。

    人之常情嘛……

    见天子若有所悟,齐誉便继续说道:「陛下,您担心地方势大威胁中枢,所以才设法释其兵权。而地方官,则为避免自己身败名裂、兔死狗烹,也一定会尽力地护住手里的权利。于后者来说,这是一种被迫性地自保行为,换成是任何官员,都会这样做的。」

    一顿,他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乃是一种两败俱伤的做法,并不是多么高明。君主者,会因为不善待功臣而被天下人诟,而臣子者,则会因为过激自保而被世人误解,弄得身败名裂。到了最后,两方谁都落不到好处,您说,这到底是图个啥呢?」

    仅仅几句话,齐誉便将其中的逻辑表达地清晰直白。

    矛盾层面更是一针见血,直逼其核心所在。

    李宏裕虽然没有他爹那么聪明,但也不是那种不懂世道的二傻子。尤其是,这次出征的经历,更是直接改变了他对地方官以及地方府军的总体看法。

    当然了,他还对科技层面的认知加深了理解。

    所以,齐誉说出的观点,立即就戳中了他的心窝。

    戚景是不容争议的绝对功臣,这一点毋容置疑。

    以他现在的声望,确实不宜以粗暴的方式进行夺权。

    唉,如果能有什么好办法化解掉这番矛盾那就好了。

    李宏裕见齐誉一脸淡然,连忙拱手问道:「朕年轻识浅,入世不深,想不出特别的高明良策,还望少保教我。」

    后者连忙虚手一托,道:「陛下言重了,我身为国之少保,辅佐圣上乃是份内职责,这一点无可厚非。」

    说罢了,他才正色做出表态道:「不瞒陛下说,臣确实有意做出擀璇,调解当下的矛盾。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您降下来的圣旨还得由您亲自收回才行,若没有这个前提作为奠基,即使臣说的天花乱坠,到头来也无济于事。」

    听话要听音。

    从其笃定的口吻中不难听出,他心里应该已经有了明确的决断,只是不愿明说而已。

    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朝廷一方必须要作出让步,否则这事无法调和。

    也就是说,先玩把心态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