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不都是这样么?

    秋暝说你抽什么风,怎么突然要戒烟了?

    方榷身子前仰,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嗯,味道不好,”他的目光越过秋暝的肩膀望着我,又接着说,“有人不喜欢。”

    秋暝拿起单反给我拍了几张照片,说我美得像秋天的落叶。

    我说哪有这么夸人的,或者说你是在骂我么?

    他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还说很感谢我今天的配合,帮了他很大的忙。

    秋暝没给我看照片,我也没主动凑过去。

    反正什么样我都不在乎。

    因为没意义。

    出来的时候天下着小雨,嘴里能呼出白气,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才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回头望这座茶馆,仿佛一个时光隧道,我刚才就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除了认识秋暝让我挺开心的,其他的感觉是在浪费时间。

    我现在一看到方榷的脸就更讨厌了,我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还有他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怡然自得。

    我说方总,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他给了我一个很不开心的表情,仿佛在说---我难道很吵么?

    方榷突然拉起我的手,若无其事地看向远方。

    我的手又干又冷,他会不会感觉像握着一根棒冰呢?

    都要结婚了,拉拉手也没什么吧。

    那就拉吧,反正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想起自己出来这么久了也没有给姑姑打个电话,她该担心了。

    于是我的对方榷说,方总,带我去看姑姑,可以么。

    “你还是不放心。”方榷一边把我塞进车里,一边抱怨。

    “我说了,你姑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给她安排最好....”

    “方总,这不一样,你明白么?”我转过头看着他,接着说,“我这人没什么朋友,亲人只有姑姑,无论走到哪儿,姑姑都是我的牵挂。”

    我又恶毒地补了一句,“你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

    我好像在和一个怪物对话,一只正在酝酿怒火的野兽。

    我这句话好像激怒方榷了,他急促地把车停在路边,转头瞪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

    是的,就是这样的,也许,不止这样。

    “那又怎么了?”我真觉得莫名其妙,他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干嘛?急着融化冰川么?

    他紧咬着后槽牙,双手握紧方向盘,看着远处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车灯前的细雨仿佛银针似的,下坠的时候似乎像是要准备戳破什么东西,但其实只是悄无声息地蒸发在柏油路上。

    我说方总您别闹了,我累了,咱回去吧。

    我真是累了,今天一天好像在陪小孩子玩过家家。

    方榷真生气了,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问我,“你还要叫我方总叫到什么时候?”

    雨变小了,有要停的趋势,雨刷还在不知疲倦地摇来摆去。

    “还有,今天还说什么‘我是方总的秘书’,你听好了,你是我的夫人,明媒正娶的方夫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耳朵都红了,天冷,估计是被冻红的。

    方榷粗粗地喘着气,像个小怪兽一样。

    他也真不要脸,什么明媒正娶,我看是威逼利诱吧。

    还有,动不动冲我发什么脾气啊,还当我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秘书么?

    我可是见过他变成蟑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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