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景又呆坐了一会儿,忽然自言自语起来,“贺云阳,你还是不太了解那个人。他没有趁乱下手的胆量和谋略,他现在只顾着表演悲伤呢。我不用小心,我要让他小心点!”

    她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间,母亲和静思还在厅里坐着,见她出来,秋月明舒了口气,擦擦眼睛,柔声道,“天景,你喝点粥吧。”

    “母亲,我不饿,我要去看看太子哥哥,安慰一下他。”

    “这么晚了,明天……”

    “我就要现在去,一想到太子哥哥还要伤心一整晚,我就难受。”

    她不等秋月明点头就出了苑门,两名虎翼在她身后跟着,三人直奔东宫。

    吴湘秀想不到这个小姑子居然如此胆大无礼,进了东宫的门,一声通报也没有,就直接进了他们夫妇的寝殿。然后直截了当地说,“嫂子,我想和太子哥哥说说话。”

    太子这一整天表演悲伤演得实在太辛苦,这时有气无力地斜倚在枕上,就着宫女的手慢慢喝参汤。

    吴湘秀又大大吃了一惊,看看天景板得死硬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说话的,而像是来吵架的,她也听说过那位生死未卜的二皇子和这位公主关系极好,这样的话,这一位应该在自己房里蒙头大哭才是啊,这样气势汹汹地跑到东宫来做什么?

    “嫂子,我要和我哥哥说话!”天景口气更硬,脸色更冷。

    吴湘秀这样的名门闺秀哪里会应付天景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场面,幸好太子发了话,“湘秀,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天景说话。”

    他又推开了宫女送到嘴边的汤匙,“你们也都下去吧。”

    吴湘秀无奈,只得道,“来人,快给天景公主上茶。”

    天景今日完全不在乎任何礼数规矩,一口拒绝,“不必了,我不是来喝茶的。”

    名门闺秀的身体僵了僵,脸色忽白忽红忽紫,十分鲜艳。但她到底是名门闺秀,很快就稳定了情绪,转身向太子施了一礼,又向天景一礼,就带着宫女侍从们出去了。只是往常轻盈的脚步略略沉重了些。

    门被带上了,东宫寝殿里只有这兄妹二人。太子病恹恹地咳了一声,语声虚弱无力,“天景,你悲伤难过哥哥理解,可你拿你嫂子出气,这就不好了。”

    天气的口气轻松了些,“我没有拿嫂子出气呀,我这人就是直接了些,不会装模作样,要不然哥哥你教我吧,我下次再来就不会得罪嫂子了。”

    太子的脸更苍白了,捂着嘴一阵猛咳。

    天景看着都替他累得慌,接着道,“况且玄明哥哥又没有死,我为何要悲伤难过。”

    太子一下子就不咳了,脸色却更白了几分,眼睛阴冷得像鬼火,紧盯着她问,“你怎知玄明没有死?”

    “哦,怎么,你希望玄明哥哥死呀?”

    太子又是一阵猛咳。这次是真的,他是被吓着惊到了。暗自责怪自己说话不小心,几乎被这个丫头套进去。他一边咳一边转着脑筋,天景到底是在诈他,还是真的确定玄明没死?如果是后者,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天景快被他咳得烦死了,只好出声制止他投入的表演,“哥哥,你咳得真辛苦,要不要我去叫人倒杯茶来?”

    “不,不必,”他忙摆手阻止,咳嗽慢慢缓了下来,嘶哑了声音道,“我当然盼望玄明没死,可是盼望抵不过现实啊天景,你想想,他们遭遇袭击的地方正是一大片荒凉戈壁,那是不毛之地呀,玄明他受了重伤,如何能走出那里,到有人烟的地方求救!我一想到这些,我就……”他双手掩面,呜咽难言。

    这番话换了任何一个人说,天景保证会哭,会把压抑了一整天的悲伤全都哭出来。但说话的人是太子,她就必须笑。

    于是她就笑了,好像太子刚才讲了个笑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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