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终于解脱了,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爱和怨,从此不用再纠结帝王和儿子之间。

    其二、天景似乎听到“咔嗒”一声轻响,那是一把陈年大锁打开的声音,困住贺云阳这么多年的枷锁终于打开了。锁开链断走金龙,齐朝的江山,很快就要换上新主了。

    天景想了想,在砚上蘸饱笔,再不提什么节哀顺变的假话,直接切入正題,“我有整整十天的年假,明日是初一,我要主持祭祖的仪式,这样,明日晚上你來接我,我陪你这几天。”

    初一的晚上,一身孝衣的贺云阳看到了一身素白的陈天景,她手边还有一个小包袱。

    “贺云阳,你想不想哭?我以前在你衣服上抹过好多眼泪呢,现在你也可以在我衣服上抹眼泪。”天景很大方的表示。

    他摇摇头,“我也知道母亲亡故,为人子都必当哀恸,可我就是不想哭。我努力过了,可就是不想哭。”

    天景摸摸他的脸,“不想哭就不哭。反正你为了母亲所做的,天都看到了,不会因为你沒哭而怪你不孝,你若不孝,天下就沒孝子了!”

    他点点头,“可虽说你放年假,离开这么多天总也不妥吧?就算沒有朝臣來找你,但清和跟允炆呢?他们如果发现你失踪了,该怎么解释?”

    “你放心吧。我和清和姐姐说了,年假期间我想去行宫呆几天,有些事情要静心考虑。拜托她照顾好允炆。对隆华殿的那几个侍卫和宫女,我也用瞳术下了我去了行宫的的指令,就算是有朝臣來找我,他们也会这样回复。只要不在这几天突然出大事,沒人能发现我失踪了,你别忘了,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的。”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

    天景点头,抱起她的小包袱。既然要去好几天,总得带几件替换的衣服,这本來很正常。但是眼下,怎么总有种两人相约私奔的感觉?

    “贺云阳,你母亲生病这一段,你父皇可去看过她吗?”

    “沒有。”贺云阳深吸了一口高空凛冽的风,声音也是寒冷的,“前天晚上,母亲陷入弥留之际。我去求父皇來看她。父皇在瑞月宫和容妃喝酒,我就在外面跪求,他知道我在外面跪着,知道母亲已经不行了,可他不见我。三更前瑞月宫里丝竹管乐,歌舞升平。三更后熄了灯,自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守门的内侍让我回去,说皇上不会见我的。可是我想,母亲一直是想着他的呀,这最后一面的,见不到就太遗憾了。我就一直等,总觉得也许下一刻,父皇就能想起母亲的好。可我等到五更天,父皇终于出來了,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就直接上朝去了。母亲去世后的这一天他也沒有來过秋蝉阁。人的心哪,怎么可以狠到这个地步!”

    天景仰头看他,尽管贺云阳倔强地扭过脸,她还是看到了他的泪,她小声道,“贺云阳,我的肩膀借给你用!”

    “我又沒哭!用你的肩膀做什么!”

    “我知道你沒哭,可是风太大了,吹得眼睛不舒服会流泪的!”

    他低低笑了一声,“说得是,风真是太大了!”

    他抱紧她,把脸压在她的肩上。抱怨着,“天景,你的肩太单薄了。”

    她轻拍他的背,无奈道,“将就吧,反正你的脸也不大。”

    秋蝉阁一共只有三个服侍的人,一个老内侍一个老嬷嬷,还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宫女。再加上贺云祥,为秋荻夫人守灵的也只有四个人。

    贺云祥看看陈天景,再看看她手里的小包袱,再看看哥哥,眼神又佩服又困惑,踌躇问道,“哥哥,你打算怎么安排?”

    “天景住我屋里,我搬到母亲的房间去住。”贺云阳一句话就安排好了,对天景道,“走,我带你去把东西放下。”

    天景抱着小包袱跟他走,临走前望了一眼秋荻夫人的停灵之处。那口黑漆的棺材单薄而冰凉,就和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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