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城门大开,是因为我对你从來不设防啊云阳。难道不是吗?我把什么秘密都给你看过了,你用的挺好呀云阳。你从來都是聪明人,我从來都是笨蛋,我对你从來不设防,可你,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是不是这样贺云阳!”

    贺云阳第一次为算计了百里而心生愧意,他点头道,“是这样,算是我对不住你!”

    “哈,你还肯说对不住我,行!行!”百里咬了咬牙,“城里的人嘛,我每家发了五两银子,打发他们离城暂避,我想你要带好几万人马进來,到时他们肯定都要出來看热闹,街上哪里还走得动。再说了,你一向都是最讨厌被人盯着看的,我也讨厌有人盯着你看,所以我让城里的居民都离开了,七日后才能回來。怎么样,我想得周到吧!”

    最后一句话他问得口气温柔,就像他从前每一次刻意讨他的好,都会这么问。

    贺云阳再点头,“是,很周到。你一向想得周到!”

    “呵,你还能记得我一向怎样,行啊,我的一向总算沒白费。至于我这一身缟素,是因为我就要死了,宁朝就要死了。宁朝之殇,百里氏之殇,当然得我亲自披麻戴孝祭奠一番。云阳,你说是不是?”

    “不一定,百里,你可以不死的,我……”

    “哈,你是不是想说你可怜我,只要我像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滚出宁朝,你就饶我一命。贺云阳,你从來沒有喜欢过我,从來沒把我当朋友,你现在只是可怜我,对吧?”

    贺云阳无言默认。

    百里的脸上立刻像蒙了一层霜,“贺云阳,我这半辈子都是在被你摆布,你让我做太子,你让我做皇帝,现在你又让我做丧家犬,这一次我不让你摆布了。我百里是皇族,可以死,但绝不逃!贺云阳,算你最后为我做一件事,拿出你的真本事來,杀了我!”

    “百里,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要这样,这十几年來我在你面前都沒什么尊严体面,最后,给我一个尊严的死法吧!”百里勒马退开几步,端起了横放在马鞍上的枪,“來吧贺云阳,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还说不定是谁杀了谁呢!”

    百里的枪很快,但他的眼前闪过一道更快更亮的寒光。然后他感到冷,冻入骨髓的冷,灵魂出窍的冷,他眼前一片如雪的白。然后他又看到了那终身难忘的一幕。十八岁的他初见十四岁的贺云阳,那少年容色倾城,笑容云淡风轻。

    从此,他就入了魔。

    现在,他终于在濒死的瞬间从魔障中醒转,听到贺云阳轻轻地说,

    “对不住了,百里君!”

    百里容珏死了。

    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的死是百里氏之死,是宁朝之死。贺云阳用青琊抹去了一个存在三百多年的姓氏,和皇朝。

    贺云阳吩咐,百里容珏死时仍为宁朝宣化帝。宣化帝驾崩,停灵四十九日后,葬入百里氏的皇陵。

    贺云阳带着齐军撤出了擎然城,驻扎在天浩城里。宣化帝百里容珏大概是史上死后停灵最气派风光的帝王,整整一座王城为他停灵,可他也是史上最可怜凄惨的帝王,一整座王城空荡荡的,只停着他的灵。

    贺云阳在天浩城里驻扎了七天,正好是七天,等着擎然城中百里的一缕魂已经黯然离了人间,他才引兵班师还朝。

    贺云阳以前总不觉得自己有负百里,但擎然城中百里的绝然赴死让他真正感到了亏欠他。完全对他不设防的人,他原來以为只有天景,现在才意识到还有一个百里。尽管他对百里的那种隐秘癖好还是不屑。但他真是对自己不设防的,却被自己狠狠算计到国破人亡。

    贺云阳只带了一半的人马回国,留下几个精干的将领带着其余的人马在宁朝压阵,以防有变。

    郁郁的睿奉帝带着兴高采烈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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