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失手把溯玉打成那样,事后冷静下来一定后悔不忍。可她刚才的口气轻佻不屑,毫无悔意,似乎还隐有打得不够之憾。

    这样的秋月明是他陌生的,他甚至冒出个匪夷所思的古怪念头,莫非是谢青华的魂附了秋月明的身?这个想法当然荒唐,他苦笑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被秋月明抢了先。

    “皇上一定觉得臣妾今日对溯玉的管教处罚过份了,还有点责怪臣妾现在还说这样的风凉话,没有仁慈之心,不像臣妾的素日作为,是不是呀?”

    锦阳帝瞟她一眼,迟疑道,“朕知你是太疼天景了,可是……也不必下那么重的手,你把她交给朕,朕自然狠狠罚她,现在这样,朕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皇上罚她?皇上又能怎样罚她?祖规宫规中皆有定例,若是皇子中有言行无状,规劝无用者,是可以动家法的。可是对公主只能文罚,不过是抄经、罚跪、禁足、扣月例。这些对一般的错失毛病也够了。可今天臣妾目睹耳闻溯玉的言行,觉得只能掌嘴,而且必须狠狠地打。”

    她语声一哽,低了头道,“皇上若是您亲眼见过,也得掌溯玉的嘴。谁能想到她有着如此尊贵的身份,说出的话竟如乡野村妇般不堪入耳。皇上您是没见,天景那样伶俐的孩子都给骂傻了,呆呆的只会听着,一句还嘴的话也没有。也是,那样下流的话怎么回敬呢。不是臣妾私下挑拨,赵嬷嬷一个没甚文化的老人家,教养出的孩子竟比一个名门出身的后妃教出的女儿知礼,这让皇家颜面往哪里放?什么是‘野种’?这世上所有的孩子都是有父有母的,只是出于种种缘故离散失落了而已。天景太聪明了,越聪明的孩子也越敏感,她何尝不知自己不是陈家子孙皇室正统,还用得着溯玉用那么恶毒的言语提醒,那样的话她听着该有多伤心,要是臣妾再不护着她替她出气,这事在她心里一辈子都是阴影。”

    锦阳帝拍拍她的肩安慰,“月明,朕没有怪你,你打得对。不然再由溯玉这么蛮横放肆下去,迟早会丢尽我大渊皇族的尊严脸面。好了,我去看看天景,她怎么样了?”

    “在她房里,清和陪着她呢。清和是好孩子,也是可怜孩子。自己被溯玉逼得下跪,还努力护着天景,臣妾到那里的时候,清和正扬了手想打溯玉,不让她再说下去。皇上您也能想出来,要是清和敢打溯玉一巴掌,那可就是捅了马蜂窝,如妃还不得把淑嫔和她母女俩个欺负死。所以臣妾必须为这两个孩子出头,如妃不服气的话,就让她来拆了明华苑好了。”

    锦阳帝被她倔强的样子逗笑了,“拆了明华苑,朕往哪里去啊?你放心,这件事朕记下了,该怎么办朕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