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姑紧绷着的神经一松,歪头在憨憨怀里昏过去了。

    ……

    下午,林寿又带着酒气从狗爷那回来。

    看了看豆腐铺关门,去茶楼外学画眉叫也没人应,靠,我林某人居然也有吃闭门羹受气的一天?

    算了,回去睡觉。

    这一睡再醒已是黄昏,外边有人敲门,林寿开门一看是宁洛薇,手里抱着小猫崽,想起下午吃闭门羹的事,九爷小心眼的发牢骚挑刺儿,数落她怎么早晨不开门,怎么今儿没送豆腐来。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鸡毛蒜皮的无关牢骚,半天没听见回音儿,林寿停了,抬眼一打宁洛薇,沉默半响,少有的终于正经说话了一回道:

    “怎么了,有事儿?”

    宁洛薇轻轻摇头,她今天很安静,安静的像个大家闺秀,安静的不像她,说道:

    “是,有点事儿跟你说,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照顾不了猫猫了,所以过来一趟,把它还给你。”

    宁洛薇把小猫放在桌上,推还给林寿,这是林寿打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不像平常那样咋咋呼呼,用这么陌生的方式跟他说话,陌生的让他感觉心里无名火起,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你确定?我送你的东西你要退给我?”

    宁洛薇点点头,低头沉默了一会,轻轻的开口说道:

    “我明天要进宫了,师门之命,进宫选秀,刺王杀驾。”

    林寿不语,抬头和宁洛薇对视,但宁洛薇根本就不抬头看他,最后林寿打破沉默嗤笑一声:

    “放下剑原来说的是个笑话,看来你是舍不得这江湖的。”

    一句话拱火,把宁洛薇说的攥起拳头,抬起头眼睛通红的看着林寿,谁都知道她委屈的话梗在喉咙要吼人,但最后,还是沉默着别过了头。

    心里的话咽了,说了嘴上的话:

    “对啊,我生来就是江湖人,最后也该为大业死得其所。”

    “你又娇气又矫情,干不成大事。”

    林寿嘴里没有一句人话,这就是两个煤气罐在互相拱火,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宁洛薇起身离开,临走出缝尸铺前,听到林寿最后问了句。

    “这猫真不养了?剑也不放了?”

    宁洛薇站在原地顿住良久,脚下三次要动,但最后还是没动,没回话,安静的离开了缝尸铺,屋里只剩小猫崽喵喵的声音。

    次日,林寿站在缝尸铺门口,看着宫里的轿子停在豆腐铺门口,把人接走。

    周围老百姓奇怪怎么回事,也有认识的人来问林寿,林寿没搭理,回了缝尸铺。

    ……

    宫轿一路行至紫禁城,穿过层层禁军进了朱红的宫墙,自古刺王杀驾者,无论功成与否,只有一条路,活着进来,死着出去,宁洛薇怕死,但她知道。

    她死了,他才能活。

    人进了宫,有一个内务太监接应,这是师门的暗线,给她安排了间屋子等着选秀,进了宫没有说你直接就能成妃子靠近皇上的,选秀且要折腾半个月一个月,才有靠近皇上行刺的机会。

    左右下去,安静的屋里只剩宁洛薇一个人了,那打昨天和林寿道别时强行憋回心里的委屈,这才成了水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怎么不想放下剑?

    但她更爱那漂泊江湖多年,才寻到的一隅栖身之所。

    ……

    夜,缝尸铺里压抑的像水一样。

    八哥今天格外安静,缩在窝里不出声。

    平日放尸体的冷榻上,今天摆了幅棋,林寿坐在这边,姜云云坐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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