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国家需要的时候,却没有一个怂的……

    对岸响起浑浊的号子声,工人们用红柳条编成的箩筐传递淤泥。

    有个戴花帽的维吾尔族小伙脚下一滑,栽进齐腰深的冷水里,爬起来却哈哈大笑:

    “这可比火焰山的芭蕉洞凉快多啦!”

    一帮年轻人打闹着,手里的动作却一点儿不含糊,干起活来飞快,嘴里还唱着欢快的调子。

    晨雾未散尽,水库东岸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戴柯尔克孜白毡帽的青年滚鞍下马,怀里抱着的铝制烧水壶里晃出淡黄色液体。

    “场长,十七连的努尔古丽凌晨生了!”

    青年把搪瓷缸塞给买买提:“这是她家最后半缸羊奶,非要我们带给挖渠的兄弟。”

    买买提擦了一把泪水:“胡闹,她奶水不行,你怎么就拿来了?快拿回去,不能饿着孩子!”

    杨革勇注意到缸口结着冰碴,伸手一摸却是温的,原来青年把棉袍裹在缸外,自己单衣策马在零下五度的晨雾中奔了二十里。

    年轻人看着老场长,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发呆。

    叶雨泽夺过搪瓷缸,转身对忙碌的人群高喊:

    “都过来!”

    三十多个满身泥浆的工人围拢过来,叶雨泽将羊奶倒进烧开水的铁皮桶。

    蒸腾的热气里,每个人都茶缸里,比水的颜色稍稍白了一些。

    “这是十七连产妇的奶,喝了这个,我们要加油干,谁要是偷懒”

    叶雨泽比划了小乌龟的形状。人们哈哈大笑。

    叶雨泽话没刚说完,人群里爆发出哈萨克语的祝酒歌。

    戴花帽的小伙子抹着眼泪把奶水抹在额头,维吾尔族老职工颤抖着手将碗举过头顶。

    久居北疆,叶雨泽自然懂这些理解,这是表示最真挚的谢意。

    叶雨泽和杨革勇有样学样,然后一口喝干,心里立马就热乎乎的。

    楼占疆站在人群外围,军装前襟沾着柴油污渍。

    他脚边的地质图上,用红笔圈出的“红柳滩”被重重画了三角符号,那里正是二十年前沙暴中救他一命的老红柳林。

    “报告师长!”通讯兵气喘吁吁跑来:“三河口输水管抢修没完成,但卡德尔书记说”

    年轻人瞥了眼叶雨泽,硬着头皮继续:“说咱们破坏生态平衡,要联名上告。”

    “让他告!当年沙暴把测绘队困在红柳滩,是老卡德尔带着骆驼队找到我们。”

    楼占疆抓起地质图撕成两半:“告诉那倔老头,新水渠绕开红柳林三十公里,多花的钱从我工资里扣。”

    买买提走向自己的吉普车,回来时抱着个蒙尘的铁盒。盒盖开启瞬间,楼占疆瞳孔猛地收缩,里面是半截干枯的红柳枝,用褪色的红领巾仔细包裹着。

    “当年你昏迷前塞给我的。”买买提将红柳枝插在沙地上。

    “你说要是能活着出去,要把这片林子护成塞外江南。”晨光中,叶雨泽看见师长花白的鬓角有亮光闪动。

    叶雨泽虽然是军垦二代,但很多事情他也没有经历过,特别是父辈们曾经吃过的苦……

    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无论他们怎么吵,怎么闹?甚至动手打起来。

    但真的遇到事情,他们却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这一点永远毋庸置疑。

    杨革勇凑过来:“他们跟咱们的爹真像!”

    叶雨泽点头:“他们原本就是一样的人,是咱们没办法比的。”

    杨革勇用肩膀靠了一下叶雨泽:“这资金咱们还是增加吧,为这些战士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