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爆发出一阵更响亮、更爽朗的大笑,惊飞了路边梧桐树上几只栖息的鸟儿。

    “成功?哈!经济实力?”

    凯文好不容易止住笑,指着远处一栋看起来极其朴素的米白色小楼,窗台上还随意晾着几件灰扑扑的工作服。

    “看见没?那是我家。里面堆满了电路板、服务器,还有我那些永远写不完的代码。我老婆最烦我这个!”

    他又指指旁边另一栋,“那家?老张,搞高温合金材料的老顽固,实验室爆炸过三次,眉毛都没了半截!还有那栋。”

    他指向稍远处掩映在浓密月季丛后的一栋:

    “里面住的是搞生物制药的几个书呆子,整天对着显微镜,看瓶瓶罐罐比看老婆还亲!”

    同伴也笑着补充:“记者同志,在军垦城,衡量一个人的分量,可不是看钱包有多鼓,是看这里。”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看你能为这座城、为公司解决多大的难题。叶总定的规矩,最好的资源,最安静的环境,都得留给能真正推动技术往前走的人。我们?勉强算沾了点光吧。”

    他说着“勉强”,语气里却满是自豪。

    叶总?乌梅的心猛地一跳。又是叶雨泽!那个她本打算撕下伪善面具的男人,他的名字却如同基石,深深嵌入这座城市的血脉里。

    凯文似乎捕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笑容收敛了些,目光变得锐利而悠远。

    “叶总?”他低声重复,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怀念。

    “那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在硅谷,就是个惹是生非、人人喊打的‘黑客小子’。”

    “捅了个大篓子,眼看就要吃牢饭。是叶总,隔着太平洋,一通电话打过来。”

    “他没问我闯了什么祸,只问我:‘凯文,你的键盘,是想用来破坏规则,还是想创造点真正改变世界的东西?’”

    凯文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

    “他给了我一条路,一条没人敢给的路——来华夏,来这个当时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点的小城,军垦城。”

    “他相信我,相信我那些别人眼里‘不入流’的本事。他给了我一个地方,一个团队,告诉我:‘放手干,捅破了天,有我顶着。’”

    “几十年了,”凯文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力量:

    “我们这帮人,从世界各地被叶总‘捡’回来,搞芯片的、玩材料的、弄软件的、研究药的……哪个不是别人眼中的‘怪胎’?”

    “可在他这儿,怪胎就是宝贝。他懂技术,更懂人心。战士集团能从一个边陲小厂,变成现在这样,让全世界同行都不得不侧目,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叶总当年种下的这颗种子——把人当人,把脑子里的东西,看得比金子还重。”

    他指了指脚下这片宁静的土地:

    “我们这些人,能有片瓦遮头,能心无旁骛地搞研究,不为五斗米折腰,不为经费发愁,能在自己名字后面挂上响当当的成果,你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

    “都是他扛着压力,用战士集团的利润,一点点堆起来的。他图什么?图我们给他立长生牌位吗?”

    凯文摇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他图的是军垦城能真正硬起来,图的是我们弄出来的东西,能真刀真枪地用到该用的地方,不让别人卡脖子!”

    “无私?”

    “记者同志,这个词太大太空,但用在叶总身上,我觉得,配得上!”

    他最后看了乌梅一眼,那眼神复杂,有感慨,有审视,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仿佛在说:

    别用你手里那支笔,亵渎了这座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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