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望着那血葫芦般的人头,如同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品,脸上更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片刻后,骞文挥刀杀向了正在溃散的长安军。

    这一幕,身在泓丘之上的李峻与郭诵都看个清楚,李峻苦笑了一下,郭诵则转头道:“二郎,骞文的性子是野了些,但还是听话的。”

    李峻点头道:“骞文这家伙也就是跟着咱们,否则不会比张方好到哪里去,他怎么变成如此残暴的性子?”

    郭诵亦是赞同:“二郎,你说得一点没错,我觉得他与骞韬真不一样,骞韬要比他沉稳许多,杀心也没有这么重。”

    战阵之上,杀人是必须的,也是活命的根本,只有让对手死去,自己才能活着走回军营。

    然而,活命的杀与嗜杀成性不同。

    为了活命而去杀的人,心中会有一丝悲悯在其中,因为他们知道什么叫命,自己的,也包括对手的。

    嗜杀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命。

    在他们看来,所有的命都只是一个乐趣,取得后的一种惬意,又或者说是邪魔之心的释放,一种无比满足的释放。

    骞文刚才的笑,让李峻觉察出了他内心的扭曲。

    这种心境很危险,李峻也清楚骞文为何会有这样的心理变化,若在后世,可以归类于战争综合症的范畴。

    当下,王瑚也有这样的心境,但他尚能有所控制,李峻不确定骞文能控制住自己。

    这种事情需要时间来疏导,眼下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李峻探手将马鞍处的长刀拿起,感慨道:“说来也难为郭方了,如今仇池那边能有今日的成就,固然有骞家兄弟的功劳,但身为主将的郭方才是付出最多心血的人呀!”

    郭诵笑道:“你给了他机会,去仇池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做的好也是应该应分的事情。”

    李峻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将手中的长刀举起,高声道:“将士们,该咱们动动筋骨了,随我冲下去,杀光下面的长安军,然后咱们到高平口,去砍张方的脑袋。”

    说罢,李峻一马当先地冲下泓丘,郭诵则率领余下的荥阳军如巨浪击岸般杀了下去。

    ★★★

    高平口,位于洛河水的南岸,高平山的山脚下。

    山道崎岖狭长,却是由西向东进入洛阳的必经之路。李恽从宜阳撤兵后,一直就守在这里,等待着张方的到来。

    高平口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即便是在兵力有所差距,支撑半日还是可以做到的。故此,李峻觉得李恽能挡下张方,也能为大军的合围争取到时间。

    然而,李恽没有达到李峻的期望,他所领的洛阳东军也没能堵住西逃的张方。

    短短的两个时辰,构筑在高平口的工事便被长安军冲破,而洛阳东军则发生了溃败,李恽也只好领兵向宜阳方向退去。

    当刘离与商望率领两千轻骑军赶到高平口时,除了山路上的死尸外,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人。

    “没堵住?李恽败啦!”

    望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刘离快速地环顾四周,神情震惊地问向身侧的商望。

    商望皱眉道:“应该是败了,看样子是被撵的向西退逃了。”继而,他又愤慨道:“怎么连半日都守不住?真是一群连娘们都不如的人。”

    商望是个三十几岁的老军伍,在原本的荥阳军里得不到重用,只好挨日子混个活命的军饷。

    李峻到荥阳后,李瑰掌管了荥阳军骑。

    通过慢慢地观察,李瑰发现了商望的领兵能力,也便逐步地把他提拔了起来,做了荥阳轻骑军的统兵。

    “商大哥,咱们怎么办?追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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