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过不来,就只能留在那里,留在那里就必须要强起来,要为自己挣一条活路。”

    郭诵也点头道:“是呀,骞韬的族人也真是不易,要是他们能像杨茂搜那样筑山为城就好了。”

    “不能筑山为城,那就自己打下来,城是死的,人却可以换。”

    李峻张开双手揉了揉脸,话语从指缝间传了出来。

    这句话说的平缓而简单,就像在说取一个糖果般随意。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让郭诵与苟远吃惊万分。

    曾经的李峻有这样的气概,那时的他最愿谈及的就是摧营拔寨,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事。

    然而,自从李峻病愈以来,这样的谈论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如何扩大李家庄的商贸,如何让护卫队做好护庄的训练,甚至还有如何能让庄中的孩童多认些字。

    苟远只是庄里的掌柜,他只会觉得庄主与以往是有些不同。

    郭诵却是一直都跟着李峻,跟着他去洛阳,跟着他去雍州,跟着他在战阵上一起拼死搏杀,郭诵太了解自己的舅舅。

    李峻所有的变化郭诵都看在眼里,他不敢想象舅舅是胆怯了,他只能认为舅舅是懂得了生命的可贵。

    即便这样,他也愿意跟在李峻的身侧,只因这已经是个习惯。

    可是,刚才出自李峻口中的那句话,虽然说的不似以往那般豪迈,但霸气依旧。

    郭诵不否认现在的李峻,但他还是希望李峻能回到过去,能将丢失的凌威之势找回来。

    望着李峻,郭诵的脸上慢慢起了笑容。

    仲冬,也称中冬,入冬后的第二个月。

    十一月的下旬,雪一片一片地落了下来。一个夜晚的时间,坪乡乃至整个平阳郡再一次被覆盖成了银白色。

    秀水,在这寒冷的天气中慢慢结了冰,冰层上铺了厚厚的白雪。

    清晨,初升的朝阳并没有带走多少寒冷,只是将那丝丝的暖意透过云层浅浅地射下来,未及地面就被飞舞的雪片卷的无影无踪。

    几只寒鸦从远处的林间飞起,落在田间的浅雪处,尝试搜寻着几颗能够果腹的谷粒。

    卧房内,躺在外侧的李峻早早醒来,但他没有起身,只是转头望着身边之人。

    裴璎的睡态如一只乖巧的小猫,蜷缩着身子紧靠在李峻的身侧。

    她那白皙的左臂从月牙白的绸衣中露出,搭在李峻的胸前。

    熟睡的脸上泛着红润,紧闭的双眸处那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樱红的嘴唇带着浅浅地弧度,将梦中的笑意展露无遗。

    两人成亲已有段时日,虽然李峻觉得从相识到成亲,这中间少了许多了解的过程,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裴璎。

    望着熟睡中的妻子,望着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容。

    一念间,李峻有了别样的感觉。自己的喜欢究竟是因为这张面容的相似?还是因为裴璎本身的可人呢?

    但终究也只是一念。

    转念之下,李峻觉得既然娶了裴璎,相似与否都不重要。

    裴璎就是他的妻子,是他在这个世上真正的亲人。自己应该将她作为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且是那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曾经,李峻最大的渴望就是能在如此的清晨中望着心爱的人。

    在别人眼中,这是极其寻常的一件事,但李峻却从未真正地做到过。

    望了一会儿,李峻轻吻了一下裴璎的额头,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将裴璎露在外边的手臂放回被里,重新掖好了被角。

    屋内并不冷,外间的炉火也没有熄灭,估计是丫鬟黛菱或翠烟在半夜填了火。

    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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