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将李峻收监关押,就算不落个秋后问斩,吴畿也能在大牢中扒了李峻的一层皮。

    更为精妙之处,缉拿李峻的这一责任却是与吴畿没有半点关系。

    张景、梁志是李峻的兄弟,要是动手抓人,那便是兄弟反目。即便有人保了李峻的性命,这份怨恨也落不到吴畿的身上。

    再则,若是张景出手,那张景、梁志二人就会在军中旧部里大失人心,吴畿便可就势彻底掌控平阳军。

    若是他们不抓,这份不遵将令私纵凶手的罪名也就坐实,吴畿便可将张景与梁志踢出平阳军,甚至可以让他们家破人亡。

    如此一石二鸟的计谋,让吴畿自己都觉得高明。

    他有些得意地翻身下马,来至李峻的身前,故作痛心道:“世回,二郎呀,何事不能好好说?要如此冲动呢?虽说你我交情不错,但这杀人实属大罪呀!便是为兄也不敢徇私半分。”

    “唉...”说着话,他故作姿态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随后,吴畿冷眼地望向张景,厉声喝道:“张景,你还不动手抓人,难道是想徇私枉法吗?”

    张景并没有回话,而是望了一眼梁志,两人同时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此刻,抓与不抓,并非在张景与梁志的考虑中。

    他们两人的想法与郭诵几人一样,只要有人敢动手,他们便会第一个拿下吴畿,提着他的人头反出平春城。

    对于当下的情形,李峻看得明白,解释与分辨在吴畿那里没有半点用处。

    这一切都是吴畿设计之下的结果,而死了一个人则将计划推向了完美。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抓与不抓都在吴畿的圈套之中,这是一个死结。

    有的时候,造反固然是灭族的大罪,但若逼得人实在走头无路,民也就不得不反了,李峻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场面僵持起来,气氛也在僵持的过程中愈发地紧张了。

    这时,杀死腾彪的女将缓步上前,冲着怒目而视的吴畿拱手道:“吴督护,南夷护军李秀见过吴督护。”

    李秀,南夷校尉李毅之女。

    年方二八的李秀自小便跟随父亲游历于军中,不仅性格直爽,更是习得了一身的好武艺,在骑射与刀法上尤是擅长。

    原本,李秀在父亲李毅的帐下司护军一职。

    因蜀中流民帅李特叛乱,应益州刺史罗尚的要求,南夷校尉李毅命女儿李秀领五千兵马前去增援。

    不料,兵马刚至阵前,罗尚便新败而走,李秀只得领兵去了梁州,暂归在梁州刺史许雄的帐下。

    由于军中缺粮,梁雍秦三州又灾患不断谷粒稀少。故此,李秀被刺史许雄派至并州购置军粮,司督粮一职。

    来至平春城已有几日,吴畿与李秀早已相识。

    见李秀现身见礼,吴畿先是一怔,随后拱手道:“不知李护军也在此,倒是吴畿眼拙了,望见谅。”

    吴畿的话说得客气,但他并不在意眼前的这名女将。李秀终究是年纪尚浅,又是一介女流,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个会些武技的女娃娃。

    听了吴畿的客套话,李秀并未在意吴畿眼中的不屑,淡淡一笑。

    “吴督护客气了,在下有个事情要说明。适才,有人欲夺我兵刃行凶,被我一刀斩杀,应该就是地上那人。若督护锁拿凶犯,那就抓了在下便是。”

    李秀的话说得淡然,最后的一句更是说得随意。

    并非是她有多么霸道,实则是军中早有规定,凡抢夺军械者,杀无赦。

    李秀如此一说,既撇清了李峻的罪名,也表明了腾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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