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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这种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超于年纪的沉稳与从容。

    对于儿子的变化,李云氏也看在眼中。但即便是有些心念,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儿子能够死里逃生,就已经是最大的福报了,就算是因伤变了些习性,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何况,现在的峻儿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样子吗?

    与过去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相比,李云氏更希望儿子能够永远如此,永远地这样下去。如此,她这个当母亲的才能安心。

    站在庭院一侧的过廊中,李云氏望着对面的屋内,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房间内,李峻正在擦拭窗前书案的桌面,又顺手将床边沿角也擦了擦,最后将布巾在水盆中洗了洗,挂在了架子上。

    做完这些,李峻回到书案前,研好磨汁,提笔在纸上练起字来。

    “耹儿,你看看,峻儿真的是变了。”

    看着儿子所做的这些,李云氏舒心地笑着,口中的话也多了起来。

    “以前他哪里会做这些事情?又哪里会一个人独处习字?若按以往,他早就领着一大帮人舞刀弄枪去了。”

    李耹的年岁要大于弟弟许多,她素日里就便疼爱这个弟弟,这次变故让她匆忙赶回娘家,并多住了些时日。

    “这多好呀!娘,您不是一直希望二郎能如此吗?如此,您也不用整日地担心他了。”

    李耹也觉察到弟弟的改变,并为之欣喜。想到以后若是都能如此,自己的儿子也能安分些。

    李耹笑着说道:“这几日,诵儿也与女儿说,说他这个小舅舅有些不像将军,竟然病成个士子了。”

    李云氏闻言,笑道:“士子有什么不好?诵儿那个小猴崽子还整天地喊打喊杀,你也不知道管教管教。”

    “哎呀,母亲,这您可冤枉女儿了。郭诵的那身本事还不是二郎教的,您做外祖母的不是也没管吗?”

    说着,李耹撒娇般轻摇了一下李云氏的手,将身子贴在了母亲的胳膊上。

    不管多大,在母亲的身前,李耹觉得自己永远都是个孩子。

    “那年二郎带着诵儿去雍州,两个小小年纪的人跟着人家大王爷去平叛,女儿都要吓死了,整日里心悸得不行。”

    李耹说着,轻抚了一下前胸,笑道:“没人能管得住诵儿,就这个小舅舅能治得了他。”

    李云氏亦是点头道:“说的也是,打小诵儿就跟在二郎的身边,什么都听他的。”

    “唉...”

    说到这里,李云氏心生感慨,不由地长叹了一声。

    “什么督护将军,什么侯爵尊位,我看现在这样就好。反正家里也有些产业,更不愁那衣食,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

    李云氏并非是寻常的村妇,显贵的日子她也是经历过,可到头来又怎么样呢?她不想小儿子也走上那条路。

    “说什么大丈夫建功立业,扬名于世,如今这世道就算得了功名,又能怎么样?若不是如此,你父亲与大郎也不至于身死战乱。”

    说到此处,母女二人都深感心伤,眼中也都不由地泛起了水花。

    就在两母女伤心落泪时,对面的房门开启,一身宽袖青衫的李峻走了出来。

    其实,两母女刚到过廊时,李峻就已经看到了她们,而她们也是李峻醒来后见面次数最多的人。

    母亲与姐姐,这是她们的身份。

    李峻觉得,既然自己承认了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所附带的一切就该理所应当地承认,诚如眼前的母亲与长姐。

    站在母女二人的面前,李峻躬身执礼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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