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现在,多少次的生死之困都熬了过来。

    大家凭借的就是心中一股不认命的胆气,以及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他们要进入西南,要让家人过上一份安稳的日子。

    故此,守城的军民暂时忘却的生死,人人都在奋勇杀敌,舍命守城,毫不畏惧。

    今日清晨,刁膺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口中发出了攻城的狂吼。

    两日的激战,多番的争夺,城墙之上早已是浓烟滚滚,可竟然依旧无法夺下襄城,这让刁膺恼羞成怒,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刘离的手中不过有七八千的乞活军,剩下的也仅是一些不中用的贱民,自己所领的可是三万羯军,是军中真正的精锐之师。

    兵力与战力相差如此悬殊,自己竟然两日都攻不下一座小小的襄城,这让刁膺又怎能不气恼呢?

    固然,刁膺的气恼有其道理,可他不知晓有七千西府军早他一日入城,也不知晓穆君逸所领的两万兵马已然过了南阳东的叶县,进入了豫州西的昆阳境内。

    另外,还有一个危险让刁膺没有预料到。

    此刻,王敦的一万八千兵马已经抵至襄城县境内,正在襄城西南二十里外的紫云山下扎营。

    就在刁膺一心想要攻下襄城之际,近四万大军已然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着下一瞬的吞噬。

    杀人并不容易,最需要承受的不是对方喷激而出的鲜血,以及那惨烈的哀嚎,而是自己的内心对死亡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从对手的死亡中迸射出来,直接刺进人性最本质的脆弱。

    然而,当那处脆弱被连番击碎后,杀人极易成为一个乐趣,这种乐趣也是人的内心中最原始的兽性,一旦被释放便会无法抑制。

    此刻,刘离便如同一个寻找血液的嗜血魔。

    他手中的斩风刀不断将大蓬的鲜血劈出,血液喷溅在自己的身上,也溅落在了嘴里。

    血腥的味道不仅刺激了他的味蕾,也混乱了他的神智,使他陷入到暂时的疯魔状态,如饿鬼般不断寻找着下一个食物。

    月升之时,再次攻城无果的石赵军退了下去,短暂的安静又一次降临在城墙上。

    “小离,怎么样?伤势重不重?”

    背靠着城垛,萧古转头问了一句。

    萧古的年纪比刘离大一些,而且两人相识较早,在荥阳军中就已经熟识。

    刘离摇了摇头,咧嘴笑道:“萧大哥,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萧古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打趣道:“你最好别出事,否则郭帅饶不了我。”

    刘离拿起刚刚送来的硬饼,用力地咬了一口,问道:“我姐夫现在身兼何职呀?”

    萧古喝了一口凉水,说道:“我离开梁州的时候,郭帅领兵在雍州,掌辖秦雍的兵马,为以后的兵进中原做准备。”

    “啊!这么快就要进中原啦?”

    刘离挪了一下身子,后背上的伤口疼得让他咧了一下嘴,继而又苦笑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守在荥阳城呢,等大将军攻司州的时候,我正好能直接杀向洛阳城。”

    萧古笑道:“你还等?一旦要是在荥阳城被石勒知晓你假意投降,家里面就算想救你都来不及,大将军就是想趁着江东的兵乱把你们都接回去。”

    “唉...”刘离叹了一口气,伤感道:“萧大哥说的也是,若真是那样,我们一个都活不下来,只是...那七千的百姓还是因我受害了。”

    萧古拍了一下刘离的肩头,宽慰道:“你也别这样想,终归还是有这么多人跟你走了出来,生死各有命,强求不得。”

    两人正说着话,萧扬与司马英槿低着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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