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眼圈发黑,泛白的嘴唇上更是在一夜间起了水泡,足可以看出在披星戴月的赶路里,他的心中有多么地担忧。

    然而,这一切疲倦都没有放慢他前冲的速度,手中的长柄斩风刀更是挥舞如风,一层层地劈翻挡在身前的羯胡军卒,率领大军直至冲散了整个包围圈,奔到了李峻的战马前。

    “大将军,是末将领兵无方,死罪难恕,请大将军责罚。”

    来到李峻的近前,李瑰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长刀扔在一旁,径直地跪在地上,叩头请罪。

    与此同时,紧跟其后的游子远也跪在了地上。

    “兔崽子,老子还以为你让人给打溃了呢!”

    李峻骑在战马上,用刀背敲了一下李瑰的头盔,继续笑骂道:“来的这么慢,再晚一些,我自己就要杀退石勒了,还用得着你来救援。”

    说着,李峻望了一眼游子远,笑道:“子远,起来回话,安戎部可来了?”

    当下,游子远负责替李峻执掌安戎部的匈奴人,两万安戎军也归游子远掌辖,李峻对其给予了极大的信任。

    游子远见李峻问话,并未起身,依旧跪地回道:“启禀大将军,安戎将士尽数杀来,正在击退羯胡军。”

    在安戎部的匈奴人中,有不少善骑射的好手,李峻命游子远将他们都挑选了出来,暂时独立成军,待以后编入西府军骑中。

    “好,与弟兄们说,报仇的时候到了,给我杀光那些羯胡。”

    李峻高声地吩咐了一句,继而对着跪地的李瑰与游子远说道:“此战非你们的错,战事无常,谁也无法做到算无遗策,起身杀敌吧!”

    此刻,没有必要来追究对与错,况且这也并非是李瑰的错。另外,李峻看到了李瑰嘴上的火泡,知晓他定是心急如焚地赶来增援,能有这份心也就足够了。

    随着李瑰的领兵赶来,石勒原本的兵力优势被平衡了下去,并且在西府军疯狂地拼杀下处于了劣势,整个军阵开始松散了起来,多处出现了不敌的溃败。

    “分段设防阻击,大军退到玉门渡。”

    石勒看出了问题,也觉得自己到了非退不可的地步,否则一旦发生大面积的溃败,损失远要比有序地撤退大得多。

    于此同时,李峻也不想将石勒逼入绝境,更不想将六七万的羯胡军逼成背水一战,那样的拼命会是惨烈的,即便是打赢了,西府军的伤亡也将难以估算。

    李峻不能如此地孤注一掷,打光了西府军,西境将会陷入危机中,躲在后边的群狼更是会蜂拥而至,至少在秦州周边的胡夷便会发生叛乱。

    故此,在石勒撤退的过程中,李峻并没有让人去封堵玉门渡,仅是命李瑰率军进行追杀,最大程度地削弱石勒的兵力。

    似乎是心有灵犀,又或者说是双方都在考虑彼此所处的境地。

    总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之后的战事就在一攻一退中进行着,直到两军隔岸相对。

    之后,石勒并没有组织反攻,在渡过玉门渡后,他直接领兵进入大河对岸的邢丘县设防休整,以图顺利地返回冀州。

    同样,李峻也没有领兵渡河攻击,而是命人在渡口设营看守,其他兵马则一同返回了荥阳城。

    经此一役,李峻的西府军完全掌控了司州境,兖州也在羯胡军的全面退缩下形成了权利的真空,暂时被几家原本投降石勒的大族所割据。

    从整个战事的结局来看,石勒军几乎退出了大河以南的全部州郡,西府军看似大获全胜,却也因此付出了伤亡近三万余人的代价。

    虽然,这一代价尚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但兵员的损失让李峻不得不暂停了继续攻伐的脚步,就连驻守司州的兵力安排都有些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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