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亲戚。”安渡不敢说出福婆等人的真实身份,顺着村妇的话说:“是从前谢婆婆娘家,娘家的亲戚,来祭拜婆婆的。”

    “哎哟!谢老婆子都死了那么多年,还祭拜什么祭拜。”

    安渡面色大窘,干咳嗽几声。农妇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问个没完。

    “婶子,我三天前做了一个梦。”安渡赶紧转移话题:“我梦见雨水啦,我们这里三日后应该会有雨。”

    “真的呀,安渡,婶子就知道你是活神仙。”妇女从安渡这得到满意、准确的答案,高兴的合不拢嘴,一溜小跑转告四街八邻去了。

    “小丫头,你怎么就断定三日后会又雨呢?”柳万枝被农妇的大嗓门惊动了,出来看热闹,见安渡说的言之凿凿,狐疑地问。

    安渡把三日前做梦的话说了,接着补充:“梦里是一场好大好大的瓢泼雨,只要我一梦见雨,不出三天,我们这里就会下雨,这样的事我梦见过许多次了,没有一回说差的。要是我说得不准,李婶子也不会跑过来问我了。”安渡腼腆一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哎呀!真笨。”安渡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要下雨啦!怎么忘记收木柴啦!”

    柳万枝迷愣的看着安渡忙碌的收干木柴、干衣服,在厨房、厢房、客堂之间进进出出,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雨水做准备。

    她震惊极了,同时也迷惑极了,老娘修炼数千年,尚且不能断雨水,她一个十七岁的瞎眼姑娘,当真有如此本事吗?

    “哼”乌鸦精冷笑:“小瞎子,你吹吧!反正吹牛不花钱。”乌鸦精完全不信安渡说的,不留情面的嘲讽她。

    不但柳万枝、银舌不相信安渡所说的,就连一向最维护安渡的鹿饮溪,对安渡所说之言也是半信半疑,她又不好当面质问安渡,只得将心中疑惑咽下。

    次日一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没有一点下雨的迹象,乌银舌望着天气,揪住安渡笑:“小瞎子,你的卦象不准哩,你瞧瞧这天,风暖日晴,哪里是要下雨的样子。”

    安渡瞪着她那双瞎,将晴朗朗的天气当成了黑漆漆的磨盘,好半天,干笑道:“银舌姐姐,你忘了,我是看不到的。”

    银舌听了,笑岔了气:“是,是,我忘记了你是瞎子。小瞎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别恼。”

    安渡笑道:“我眼睛本就是瞎啊!你也没说错,我有什么可恼的。”说罢,一手柱拐杖,一手摸路,笑着走开了。

    又过了一日,依旧是艳阳高照,福婆婆、银舌等人有将安渡取笑一通,安渡口笨,不善言谈,知银舌等人都是伶牙俐齿的,她既争不过,也不想争辩,只赔个笑也就完了。

    到了第三日,依旧无风无雨,又惹得银舌一通冷潮热讽,又讽刺安渡瞎眼说瞎话,鹿妖鹿吟溪看不得,从房顶上跳下来,呵斥道:“她不过随口说了句敷衍话,你何苦一日三遍讽刺她。

    “关你什么事?你算老几”银舌一向都是张扬跋扈的,受不得言语,阴阴一笑:“你是什么东西。她算你哪门子的亲戚故交,何苦要你来护短。就算你要护短,也要先照照你自己,连个人都不是,又来装人吗?”

    鹿吟溪闻言,勃然大怒,呵斥道:“闭嘴。”

    银舌笑呵呵反问道:“闭嘴,我干嘛要闭嘴,我说到你的痛处了,你不过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野鹿精,把这张美人皮扒了,你的面目不知道有多狰狞,多可怕呢?”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银舌的话正戳到鹿吟溪的疼楚,她一心想要脱胎换骨,变做成人,好去掉她那一身丑陋狰狞的畜牲模样,她日夜勤修苦练,就是为此。可银舌的话,让她不想面对的身体活脱脱的暴露在她面前,当下怒火攻心,两眼通红,扬手一掌向银舌拍去,好在银舌机灵,扑棱一闪,变做乌鸦飞走了。只听得银舌后面的桌椅炸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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