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鸣响,只剩下按下最后的按钮。

    无声之间,十一握住了伊莎贝拉的手,二人掌心交握。

    如此紧张的时刻,十一反而笑了出来。

    她笑得清朗,胸腔震动,黑发颤抖,秀气的眉眼眯着,仿佛想到什么很好笑的事。

    面对伊莎贝拉询问的眼神,十一笑道:“我看那棵没品的大树不爽很久了,从副本开局就看不顺眼,现在终于可以轰烂它。”

    “呵……”伊莎贝拉笑了,转头看向小朱:“你们真的不打算登上航船?”

    小朱正望着歼星炮亮起,听到询问,先是愣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创生时代来临的那天,面对满桌子的科研废纸,我的父亲从布鲁克林大厦的最高层一跃而下,我的母亲撞向了金融大厦满屏绿色的股市屏幕,头破血流。”

    “而我,由于还不起贷款的科研经费,我把自己卖给了天族,变异为一颗韭菜族,生长一点,就被他们割走吃掉一点。”

    “老麦克,奥古斯特,老维克多……他们或多或少也欠下了天价债务,即使还清债务的,一辈子心血也付诸东流……”

    “人们不在乎科学的意义,也从没将普通人放在眼里。那些大人物们,他们关心的是他们的伊甸园,一个有着颂歌、诗词、雕塑的天堂,一个所谓的‘理想主义世界’……”

    “为了报复那些可恨的家伙,我们这群科研者做了一件绝不会被人们原谅的事,那件事极其重大,我们到了新世界也会被清算,所以,我们不能登上新世界的航船,我们甘愿在旧世界等待死亡。”

    “嗯?”这还是伊莎贝拉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你们做了什么事?”

    究竟做了什么事,让这些科研者宁愿死亡,也不愿意去新世界?

    “我们……”小朱笑了笑:“让未来的界主绝对不会变质。”

    “未来的界主?你是说那位人造凛族?”伊莎贝拉惊讶道。

    “是的,冉帛去配合制造凛族时,我们悄悄给他提供了资料,让他给凛族的DNA留下了一道‘红线’,一旦凛族出现腐败、变质、行恶等恶行,凛族便会感到肉体痛苦,甚至死亡。”小朱说:“这就是我们这群在时代洪流前极其卑微之人,拼了自己性命所能做到的……最后的事情。”

    伊莎贝拉睁大了双眼。

    ……这在宏观层面看来,确实是一件好事,确保了未来界主的清正廉洁,防止他成为新的恶龙。但是,太大胆了,这件事一旦被揭发,为了维护界主的威严与新世界的秩序,即使做的是好事,这些人不可能被接纳。

    所以,他们决定成为旧世界最后的余烬吗。

    所以,他们的歌声才会这么响亮吗?

    小朱攥紧双拳,这位一辈子在大人物面前弯腰低头、点头哈腰的小科研员破涕为笑,他满脸泪痕望向天空,仿佛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爸爸,妈妈,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们了……”

    “爸爸,妈妈,如果有来生,请不要让我降生于这样充满诗意的世界了……”

    他们——老麦克、老维克多、奥古斯特、曼莎、角落里沉默的机械师、满脸油污的工程师——手拉着手,围成了一个小小的、颤抖的圆圈。

    歌声不再是零星的哼唱,而是汇成一股嘶哑的洪流,在歼星炮能量汇聚的咆哮声中艰难地上升。

    啊,我亲爱的朋友,

    今天我将要飞翔,今天我将要飞翔!

    去那罗瓦莎诗人找不到的礁港,去那墨水染不黑的牧场!

    星空的砖缝长出风铃草,某个诗人说这是浪漫的生长,

    可我们记得两百三十年前,那里的露水曾打湿我们的手账。

    再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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