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静煣晓得自个这破鸟胆小如鼠,见来得是左凌泉,脸上的凶神恶煞自然烟消云散,抬手就在衣襟上拍了下,训斥道:

    “以后再偷偷乱跑,我就把你扔了,你找别家给你喂东西吃去。”

    小鸟缩在领口,巴掌自然没往鸟儿身上拍,而是拍在大团子下面;鼓囊囊的衣襟霎时间弹了好几下,把小鸟颠得连忙闭了喙,点头如捣蒜。

    左凌泉余光瞧见了这引人遐想的场景,心中暗道了一句‘真是虎’;这话自是不好说出口,他装作没看见的模样,把院子里的物件收拾好后,询问道:

    “汤姐,这鸟挺聪明,是什么品种?”

    汤静煣背过身,把衣襟里的小鸟提溜出来,塞进了鸟笼里,有些嫌弃地回答:

    “山里飞来的麻雀吧,我也不晓得品种,起初还觉得好看乖巧,给喂些米粮,结果后来发现贪吃又调皮,还赖上我了,轰都轰不走,我便养着了。长得和糯米团子似的,我就给起了个‘团子’的名儿。”

    长青山脉就在东华城附近,里面有凶横残暴的猛兽,当然也不乏温和安分的小动物,遭遇捕捉或者自个跑出来,被人饲养当宠物也不是稀罕事。

    左凌泉看了两眼,除了觉得这鸟飞得快,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后,回应道:

    “常言‘良禽择木而栖’,团子估计也是觉得汤姐心地好,为人亲和,才黏着汤姐。”

    “哼~你嘴倒是挺甜的。这叫‘人善被人欺’,我就是对它太好了,它才赖着不走,吃我的喝我的……”

    汤静煣把鸟笼关好,将买来的蔬菜瓜果放进厨房,询问道:

    “小左,你怎么大早上过来了?不去修行了?”

    “正准备去,顺路过来打个招呼。对了,昨天我坐着国师的白鹤飞回来的,途径临河坊的时候,还在天上瞧见你了。”

    “嗯?”

    汤静煣拿毛巾擦着手,抬眼看向房顶:

    “飞回来的,从天上?我咋没瞧见。”

    左凌泉挑开布帘,和汤静煣一起进入酒肆大厅:

    “飞得比较高,从这里看起来估计和鸟没什么区别。”

    汤静煣没体会过在天上飞的感觉,自是有点好奇:

    “飞上天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我以前做梦的时候飞过,摆摆手就从山脚飞到山顶了……”

    人在长个子的时候,确实会做飞起来的梦,左凌泉对此也不奇怪,解释道:

    “其实和骑马乘车差不多,也就天上看到的风景,和地上不一样。想要自由自在地飞,那得是真神仙才行。”

    “真神仙?”

    汤静煣常年待在市井,对修行不是很了解,询问道:“神仙还有假的?”

    左凌泉倒是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想了想道:

    “就是道行比较高的人,才能飞。”

    汤静煣琢磨了下,似懂非懂地点头,拿了一壶酒过来,坐在酒肆的窗口,给左凌泉倒了一碗:

    “要学会飞,恐怕很难。我在码头开酒肆十几年,见多了兴冲冲带着孩子来拜师学艺的人,但能飞的一个没见过。几乎所有人,都是在栖凰谷待上几年,等长大些就心灰意冷走了。感觉就是在做无用功。”

    这句话,左凌泉倒是很赞同。

    修行一道,如大浪淘沙,门槛低不假,但往上爬的难度堪比登天。这就和出家当和尚一样——人剃了头发就可以当和尚,但最终又有几个人成了佛?

    “是啊,大多数人都是在做无用功,不过涉足修行,即便不能飞或者长生不老,养生驻颜、延年益寿的好处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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