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没什么印象,却也知晓杀人偿命的道理,老夫人虽说不知晓那药会引母亲而死,可女人生产孩子如步鬼门关,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送命,她在里头下药,刻意引导母亲生产出事……老夫人不是未生产过的人,她是女子,且又是生产过三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不知晓这些事以及此事的后果?”

    即便不知者无罪,可事关人命,便不说现代,就算是大周律法之中,过失杀人的罪责也不会轻。可更令人愤怒的是老夫人并非不知道,她是清楚的知道做下这些事的后果的,同为女子与生产过孩子的母亲,可她依旧选择这般做来,说到底是根本没有将姜大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漠视人命之人最是可怕,姜老夫人只是因为没有那个本事和能力去迫害更多的人,而不是不敢。

    姜韶颜对这种人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姜兆脸色苍白的厉害:他是个男子,对于女子生产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可不清楚不代表他不知道女孩子说的是对的。

    比起不知而犯错,这种明知而故意动手更可恶。

    “不管是律法还是为人女的身份,我都无法原谅老夫人。”姜韶颜说道。

    姜兆一脸颓然疲惫的看向姜韶颜:女孩子从回来开始便没有唤过一声“祖母”。莫说阿颜了,便连他都怨恨,都遍体生寒。

    他不想放过害妻子的凶手。

    “我也无法原谅。”姜兆垂在身前的手不住发颤,涩声道。

    他当真恨不能亲手手刃杀妻的凶手,可那个人是姜老夫人……

    他对这个母亲早已怨大于爱,更多的是出于孝义,只是眼下孝义两个字被“杀妻”这件事已然击得溃不成军了。

    “她……她怎能如此?就为了那点钱……”姜兆颓然而无力,可偏偏这种常人看来难以理解的事放到姜老夫人身上却一点都不奇怪。

    “钱财买的头面是虚荣心作祟,可归根究底在于在老夫人看来,我娘亲的性命不值一提,比不上一套头面带来的虚荣。”姜韶颜垂眸,此时倒是有些庆幸自己非局中人了,非局中人,才能看的更透彻。

    “现在的问题是爹要怎么做。”姜韶颜看向姜兆说道。

    这也是她说这么多的理由,接下来怎么做才是关键。

    姜兆抬眼,沉默了片刻,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涩声道:“我……我想将她送官。”

    送官倒是不必他亲自来手刃,一切交给律法,不管为朝廷命官还是为人夫都对得起死去的妻子了。

    这个办法姜韶颜早想过了,于普通人而言或许好,可于姜兆而言并不好。

    “母亲是杀妻的凶手,事隔十五年方才发现。不管妻与母相残还是十五年才发现,这两点于父亲而言都是‘齐家’二字未做好。”姜韶颜说道,“即便此事父亲并没有做错什么,可这件事之后想也知道必然会有人弹劾父亲,而且还不在少数。”不管是盯着姜兆那个位子的还是政敌必会借机弹劾。

    姜兆看向侃侃而谈的女儿,突觉有些错愕:他那个多愁善感、会写诗作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儿什么时候对仕途政见有这般了解了?

    “到时父亲仕途必毁。”姜韶颜不等姜兆开口便看向姜兆,姜兆如今正值壮年,有能力亦有野心,自是不甘仕途就此而止的。

    看着神情悲恸而颓然的姜兆,姜韶颜垂下眼睑,道,“母亲是个善良的人,九泉之下若有知,无法原谅害死自己的仇人不假,可想来也不愿父亲仕途尽毁的。”

    事情太过复杂,便要掰开揉碎了讲。

    姜兆颤了颤唇:妻子重要,仕途也重要。他当然愿意为了妻子放弃仕途,可……真要说就这么放弃仕途,他舍不舍得,还当真是不舍得。

    没想到女儿此去江南道一年,竟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变了个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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