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被解开,钟会突然说道:“这地方我当是不会再回来了。”他道,“可否容我向狱友辞个别?”

    狱友?大太监骤然听到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顿时吓了一跳:这大牢里还有旁的犯人?

    一个守卫起身走向一旁的黑暗处,一阵火石擦声之后,随着一只新亮起来的火把,大太监才赫然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只这般被层层铁链环绕的铁笼子。

    铁笼子里同样有个人。

    不过比起钟会的正常,这个人便显得有些不正常了。满头的白发乱糟糟的横散在铁笼里,乱发中露出的那张脸上满是沟壑,半闭着眼,没有一点声响。

    他张着嘴似是睡着了,又似是……死了。

    大太监看的心中发慌,一旁的守卫同钟会却是对此习以为常。

    解开钟会身上的铁链,守卫拿来一只担架将钟会抬了上去,而后抬头看了眼大太监。

    眼看大太监胡乱的点了点头,便抬着钟会走到那个铁笼子旁。

    那么大的动静之下,那人……依旧没有一点声响和反应。

    钟会开口,声音如先时一样温和:“陈石。”

    被点到名字的人总算动了动,睁开眼睛向他看来。

    “我出去了。”钟会开口,看向面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诚恳道,“陛下见我了。”

    陈石看向他,沉默了一刻,出声道:“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他容许你说真话,是因为他不惧了。”

    声音如破锣一般沙哑,似是喉咙被什么东西烫过一般。

    “无妨!”钟会说道,比起陈石脸上的忧心,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只是想说真话,并且告诉大家,如此而已。”

    陈石抬眼,没有看钟会平静的脸色,而是抬眸看向他的眼睛:那双发亮的眼睛中的神情与平静的脸色不同,隐隐透着一股子疯狂。

    真是个疯子!陈石冷笑了一声,看着钟会:“你小心他!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被他关押在这里了。”

    钟会“嗯”了一声,道了声“知道了”便转身对一脸莫名茫然的大太监笑道:“公公,走吧!我辞别完了!”

    大太监:“……那走吧!”

    这天牢里关押的人果然都不大正常,都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

    ……

    大太监走了一趟天牢,抬回了一个人。

    从皇城的天牢赶往御书房,金銮殿是躲不开的必经之路,留在金銮殿内的一众大人自也看到了被大太监从天牢里抬回来的人。

    他坐在担架上,断了的腿脚盘在身边,同寻常盘腿而坐的人一般无二。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露出下头的真容,除却几道皱纹之外,几乎与二十年前别无二致。

    看着骤然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脸:被众人围在正中抽丝剥茧的纪峰面露错愕之色,震惊之下脱口而出:“钟会还活着?”

    是啊!钟会还活着?这是殿内大多数当年老臣的想法。

    有些个年轻些的官员不明所以,却忍不住好奇打听了起来。

    “这钟会是什么人?”

    “是本官当年的同僚。”纪峰开口,目送着被抬往御书房方向的钟会,神情复杂,“他很厉害,比我……厉害的多!”

    要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总是一件艰难的事。纪峰开口有些涩然,却还是承认道:“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查案好手,从大理寺的寻常小吏到大理寺卿,他只用了一年。查出的真相、经年的旧案不知凡几。”

    案子一桩一桩,实打实的,做不了假。如此快的升迁速度虽然惹人眼红,却也叫人哑口无言。

    看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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