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几天的干粮,铁甲都没几副,马匹也很少,一路咬着牙奔袭,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要不然怎么说,轻兵疾进,日行多少多少里的都是豪赌呢?就这种状态,不是大胜就是大败。

    “能用的都用上,别等到了需要厮杀的时候,你连甲都没有。”刘知俊在营寨内走来走去,随口叮嘱着。有时候看到不顺眼的,还要打骂几下。

    心情长期阴郁的人,基本就是这样——没有扯旗造反的机会,心情能好吗?

    造反,不敢。投李克用,不想。继续为邵圣效力,不情愿。

    即便这次偷袭幽州成功,立下大功劳,获得显贵的爵位、无尽的财富以及崇高的地位,那又如何?这不是他想要的富贵啊。

    简直要疯了!

    “刘将军。”一名信使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军使差我问讯,营中有多少粮草?”

    “不多,两三千斛罢了。”刘知俊没好气地说道。

    “某知矣,这便去回报军使。”信使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刘知俊看向营外,很多军士还在前进,继续向北。

    所谓兵贵神速,不外如是。

    虽说北上之时,沿途遇到的村落,都派人把守,严禁人员外出;遇到的行人,尽数收押看管,直到大军离开至少三日;遇到的敌兵,几乎不留活口,全部斩杀,因为他们是武人,不可能只留少许军士看管。但即便如此,没有人敢保证行踪没有泄露。

    甚至可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泄露是必然的。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这个时间往后延,哪怕让敌人晚知晓一天也是好的。

    “休息两个时辰,整理完物资后,全军转道西北,向石城进发。”刘知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抓紧时间吃些食水,恢复体力。

    ******

    夕阳西下,新月如钩。

    马城县内,刺史李存实伏桉疾书,正在写些什么。不过秋季日短,他还没写完,天就黑了,于是遗憾地收了笔,打算等吃罢晚膳,点了蜡烛后再写。

    刺平州数月,他对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并且有了自己的治理方案。

    但现在有一个横亘在面前的问题,晋王世子李落落担任檀蓟营平镇使后,需索过甚,库中财物如流水般送往檀州前线。

    但平州只有三县,两万余口人。即便加上从关外、山后撤回的近两万军民,也不过四万人罢了——有一说一,那些人严格来说是营州刺史管的,此营州为“行营州”,侨治平州东南的昌黎镇。

    这么点人,还搜刮得这么厉害,州府真的不知所措。

    平州境内确实也有一些部落,多为契丹、奚人、粟特、室韦等杂胡,一共三万多人的样子,大部分是从山后撤回来的,目前在燕山南麓一带放牧,帮着守御边塞。但这些人的钱也不好收,毕竟还要人帮着守边呢,不贴钱就不错了。

    “真是乱来!”李存实叹了口气,走出了衙署,向左右问询道:“沧州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没有。”侍从们回道:“使君放心,若真败了,纵使夏兵逼近蓟州。咱们也不会什么消息都得不到,绝无可能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摸到平州。”

    李存实点了点头,道:“一会让崔别驾、李司马过来一下,我要与他们商议秋播之事。平州上好的土地撂着荒,成何体统。这里是夏人之手难以伸到的腹地,不好好整顿的话,就太可惜了。”

    说罢,便吃饭去了。

    而李存实口中提到的夏兵,此时已经涌到了城外,足足三千余人。

    军使范河亲自带队,至城外之时,但见四门紧闭,周边荒草妻妻,一片荒芜。偶有几个村落,也是灯火零落,安静得不像人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