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兵乱,乃朱全忠所为,意在吞并陕虢。朱简已入全忠族谱,更名友谦,二人一个狼子野心,一个狼心狗肺。兵乱起后,某连夜出城,召凤翔军入城平叛,诛杀乱党。”李璠答道。

    说的基本都是事实,都有口供。

    凤翔镇就驻扎在陕城西南七里,太阳浮桥更是离得只有一里,须臾可至,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王重盈当然看得出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这又如何?

    陕虢,地势艰险,靠武力攻打,很难打下来。即便攻克,损失也极大。

    我就是要陕虢了,给你个台阶下,你接不接?

    不接也没关系,后面还要攻河中呢,如果李克用管不过来的话。

    朔方军要东出,陕虢是必须掌握在手里的,河中至少要掌握一部分。次次借道打朱全忠,邵树德的心还没那么大。

    说句难听点,现在河中镇可能已经成了第一优先攻击目标了,而不是朱全忠。

    就像山南东道的赵德諲一样,你不东出,那还可以与人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既然要东出,那么必然要撕破脸。

    河中镇,在面临军事压力的时候,或许会投向李克用,或许会投向朱全忠,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朱全忠过来进占陕虢也一样,王重盈要么投李,要么投邵,只不过现阶段朱全忠优先进取的方向不是西边,而是东边罢了。

    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占地盘,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一直有。

    与李璠交代完后,邵树德下了城楼,他现在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办,就是如何处理陕虢军士以及尚未控制在手里的各个州县。

    陕虢军昨夜被打散了一千人,这会还有四千上下。

    外部州县,大概还有不到四千人的样子,驻扎得比较分散。

    “大帅,李璠的话其实也没错。”陈诚道:“眼下全忠大军压境,若不能尽快收拾陕虢局面,任其僵持下去,未免不美。不妨就让李璠当陕虢留后,他是陕将,当了留后,只要不乱来,各县还是会遵从的。待全忠兵退之后,咱们再想办法慢慢收拾这帮军头。”

    武夫当国,政变上位,自有一套潜规则。

    王珙已死,镇内军将中某人上位,只要得到军府其他将佐默认,定下尊卑名分,再遣使至各州县,权力交接就算完成了,上百年来一直都是这么玩的。后面只需朝廷补一道手续,由节度留后变成节度使,就彻底稳了。

    “可让李璠先当留后,收拾镇内人心。全忠来攻,陕虢军也是能发挥作用的。有斥候来报,庞师古已遣将兵分两路,进入熊耳山中,穿过河南府南部,虢州之卢氏县告急,多半陷落在即。”邵树德说道:“陕虢旧官、旧将的利益,暂先不动。”

    说到这里,邵树德也叹了一口气。眼下,却还是得先哄着这帮**奸官。

    汝州西部、河南府南部以及商州,这一大片都是山区,属于秦岭余脉。

    但山间谷地分布着不少县份。除商州外,虢州、河南府、汝州山区的农业还是很发达的,人口也不少。

    汴军进占卢氏之后,多半会攻朱阳、玉城等虢州山区县,然后选择下一步行动方向。

    这里,能充分发挥他们步兵多、战斗经验丰富、补给充足的优势,废掉夏军的骑兵机动威力,这个战略选择是非常务实的。

    如果此时陕、虢二州人心不定,大面积投向朱全忠的话,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全有山区诸县乡的汴军,便可随意选择北出方向,攻击崤函谷道,那样就太被动了。

    “此事,你去和李璠说,一定要快。”邵树德又叮嘱道。

    ……

    新安县附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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