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北八镇兵马勤王,马上就要轮到诸葛爽了。或者,此时圣旨已经发出,诸葛爽很快便要南下,率河东兵马迎敌。”封隐说道。

    “河东兵马?”陈诚马上意识到了重点,问道:“诸葛大帅如何统御河东兵马?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这如何使得?”

    “此事千真万确。”封隐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事实就是如此。

    “军使,此事棘手。”陈诚皱起了眉头,似是在推演局势走向,半晌后才听他道:“大帅必得带心腹之兵南下,方才指挥得动河东的骄兵悍将。若是指明要军使率铁林军随行,拓跋思恭却留在镇内,便麻烦了。”

    封隐在一旁听了,顿时觉得这个陈诚似乎有那么几分见识,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军使,且容某细细道来。”陈诚似乎已想通了其中关节,拱手道:“若军使和大帅尽皆南下,据闻巢众六十万,虽多不实,但二十万众应是有的。京西北八镇,骄兵悍将,桀骜不驯,未必肯真心杀敌,此战必艰难百倍。一着不慎,王师怕是要大败。王师既败,圣人必下诏各镇续调兵马,就本镇而言,拓跋思恭的党项兵岂不是一大助力?某觉得,他拼尽全力,一万五千人还是拉得出来的,朝廷宰要为拉拢拓跋思恭,定授其大权,说不定便是夏绥节度使之位。”

    陈诚这么一分析,线条基本清楚了,邵树德也觉得颇是为难。

    “树德,此时万勿犹豫,定不能出兵。”封隐劝道:“不如,在绥州搞个兵乱,让诸葛爽知道铁林军不可用?”

    “不妥。”邵树德立即否决了这个馊主意:“兵乱容易弄假成真。绥州乃某之根基,不能遭乱。”

    “那便伐党项?”封隐又出主意,看样子很是急切。

    “不可。”这次出言谏止的是陈诚:“一旦对党项动兵,必迁延时日。搜山剿寨,旷日持久,铁林军才四千人,没个一两年不好平定。主公即便此时不出,亦没多少时日可拖延,顶多明年三四月份,朝廷若没剿灭黄巢,便又要檄调兵马了。”

    “最好,现在就把拓跋思恭调出去。”陈诚最后补充道:“让拓跋思恭直面黄巢兵锋,看他能不能抵御得住。”

    “拓跋思恭定不会奉令。”邵树德摇头,阻止了陈诚的分说:“此人老奸巨猾,若没足够好处,岂能出兵?”

    邵树德依稀想起了后世的一点事情。在黄巢攻破长安后,唯一一个真心打黄巢的便是李克用了。不管他出于何种居心,但至少他是真的在打,其他人都在保存实力观望。把黄巢赶出关中后还不算,还追去河南,简直比忠臣还忠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树德,不管怎样,这次定不能跟着诸葛爽出征。黄巢不是那么好剿灭的,诸葛大帅多半也要遭败绩。只要挺过这几个月,待下次朝廷调兵,必保你权知夏绥节度事。有李侃李大夫穿针引线,凤翔监军西门思恭居中协调,此事不难也。”封隐有些急躁地说道。

    跑了上千里路,他可不想这事黄掉。来之前想得好好的,只不过还是低估了夏绥镇内部的复杂性。在封隐的心目中,此时拓跋思恭的危险性已经超过了经略军使杨悦,是邵树德争夺夏绥节度使的头号对手。

    “实在不行,先攻灭拓跋党项好了。”封锁最后破罐子破摔般地说道。

    邵树德、陈诚闻言皆失笑。他们又何尝不想干掉拓跋思恭这个最大的隐患,但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拓跋氏的宥州老巢,经营几十年了,一两万兵马还是拉得出的,虽然未必有经略军、铁林军那么精锐,但你是进攻方,还要深入敌境,非得拉上全镇兵马一起上不可,或许还多有不足。

    不过封隐所说的也是事实。拓跋思恭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好处绝壁不会动弹。反观他们夏绥镇军,诸葛大帅应该是愿意勤王的,他邵树德也是愿意的,不为别的原因,只为多活一些百姓。经略军使杨悦不熟,不知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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