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秦摇摇头说道,神色间,似乎颇为遗憾。

    “王大人,东虏大军铁骑纵横,当者辄破,王大人几千乡兵,歼东虏大军万余,恐怕是多有谬误吧。”

    顾绛说完,眼光扫向了王泰,似乎并不怎么友善。

    “顾兄,你胡说些什么!”

    杨秦脸色通红,立即开口。

    “王大人练兵之法,独步天下,他手下的乡兵个个剽悍勇猛,击退鞑子,不是什么谬传。你难道以为,他们是朝廷的那些官军吗?”

    杨秦的话,让顾绛微微一笑,眼光却是始终看向王泰。

    “王大人,难道你以为,你的咸阳乡兵,真的无敌天下吗?”

    “顾兄,眼见为实,看来,你要和我的乡兵兄弟们好好处一处了。”

    王泰哈哈一笑,自己做过的事情,他自然是成竹在胸了。

    “杨先生谬赞,不过我咸阳乡兵训练有素,军纪森严,更兼火器之利,将士轻生赴死,和其它各路官军不一般,这才以挫东虏之锐气。济南一战,我六千乡兵兄弟,战死一半,顾兄可以问问我军中的兄弟,便知此战是不是谬传。”

    “王大人,在下狂悖了。”

    顾绛肃拜一礼,面上的傲意消失遁去,代之的却是一丝敬意。

    “王大人果然胸怀天下,在下佩服。在下之所以会随杨兄来河南,也正是想一睹王大人尊颜,共同探讨救国救民的道理!”

    “为国为民,你倒是没有提君王一句。”

    王泰哈哈一笑,这个顾绛,果然和历史上那个忧国忧民的顾炎武一样,对天下和国家,见解不同。

    “天下之事,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却截然不同。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顾绛看着王泰,双眼炯炯有神。

    “不知王大人以为,亡国与亡天下,在下的见解,可否明辨?”

    王泰微微点了点头,这个顾炎武,不是愚忠之人,看的挺开,不过历史上明亡之后,其又以明朝遗民自诩,可见,那个剃发易服,大兴文字狱的黑暗时代,华夏民族的衣冠文化、道德礼仪被破坏殆尽。

    “率兽食人,中华文明荡然无存,自然是亡天下了。”

    王泰点点头道:“《左传》有云:“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我泱泱中华自古就是“衣冠上国、礼仪之邦”。虽有朝代更替,但中华文明薪火相传,虽是亡国,百姓却知礼义廉耻。”

    “王大人,你还是直言相告,你是否赞同在下亡国亡天下的道理?”

    顾炎武毫不避让,屡试不第,官场黑暗,让他对王朝更迭,更是有自己的一分见识。

    “顾兄,其实在下所言已经明明白白。中华文明能代代相传,是汉家天下,便是亡国,也不足惧。若是异族入主中原,想你顾兄,也绝不会认其为中华之主。”

    王泰看着眼前的顾绛,爱才之意顿生。

    说起来,他身边一众属下,全是赳赳武夫,好不容易有一个文世辅,却因门户之见不欢而散,去了辽东。

    现在杨秦回来,更来了一个历史上证明过自己的顾炎武,让他起了招募一念。

    “王公子,你不远万里,买回这么多番薯种子,看来是要在河南大干一场了。”

    几番交谈下来,不可避免说到了目前的正事上。

    “番薯只能种六七十顷土地,目前的正事,还是要在夏忙夏收上。到时候,募民垦荒种田,最少也是几万顷,这才是重中之重。”

    王泰说完,长长出了口气。

    河南卫都指挥使,屯田募兵,这一番动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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