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遂凝定心神,起身向前,将案上玉像托在臂弯,拂尘向上一扫,朝弟子言道:“我将启鼎,尔等切记守好此地,不容有失!”

    任其芳、黄师弟等人拜倒在地,莫敢不应。

    见他等容色认真,语气亦是坚定无疑,左翃参满意一笑,这才微微晃动双肩,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同一时刻,周元阵宗遗址之内。

    原本盘膝坐在地上的赵莼,心中却好似受了什么指引一般,猛地睁开了眼!

    她算好时日,立刻将七星尺祭出于手,便可见此物摇摇晃晃,动静完全不同以往。

    细长指针亦不做左右摆动,而是来回旋转,速度愈发疾快,几乎成了一片残影!

    赵莼皱起眉头,正是想注入真元查探一番,却不料指针突然在此刻停下,指向了这遗址之内某处毫不起眼的低矮宫观。

    赵莼不疑有它,连忙起身飞遁,眨眼间就将身形没入其中。

    也就在她进入宫观的下一刻,笼罩着整座阵宗遗址的禁制竟缓缓降下,一道身披鹤氅,头顶峨冠的高大身影突现其间。便见他袖手一挥,整齐排布在各处山头的楼阁殿宇,就随着山川地势的走动开始向四周推移。

    好似一座辽远宽阔的棋盘之上,突然伸下一双无形大手,将杂乱堆在一起的棋子扫去周边。

    直至一方平坦开阔,雕画九宫八卦图纹的石地得以从中显露,这滔天阵仗才从四面八方停下。而后又见石地从中向两边分开,一尊小山般的大小的青铜鼎炉缓缓升起,其形状与赵莼、王月薰手中的天地炉十分相似,鼎身之上的图纹却更加详密精细。

    自天地初开的混沌,到一缕本源化出先天神明,再到天宫高悬,俯瞰万生万物,生长凋零。

    鼎上图纹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就像太阳东升西落,时间无时无刻不在前进,直到某一刻,似是最后的最后,也像是开始的开始,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未着寸缕,两手空空,却高高地抬起了头颅,望向天边。

    左翃参却望向此物,虔诚与庄严布满他的脸庞,纵是看过这鼎炉千遍万遍,此刻也忍不住在心中暗道:“茫茫天地,我太元祖师能造出此物,功德又岂在昭衍黄庭钰之下。”

    待心中思绪稍作平息,他一手端着玉像,另手持着拂尘,肃容向前挥去,便有两道金光先后落在鼎炉之上。

    只见右边的光芒拖着一卷金册

    左边的是个年轻女子,她形容甚是狼狈,面色也一片萎靡,此刻重新见了天光,却恨恨看向面前之人,冷冷道:“不想尔等太元门徒,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到底却还是做起这卸磨杀驴的事来。”

    此时,如若再细细感受一番,却能发现这左右两者之间,竟有几分微乎其微的联系,并不容易察觉。

    王逢烟深知,这一星半点的联系,就是她能够苟活至今的唯一倚仗,但今日的左翃参,显然是不欲再与她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了。

    果然,面前人闻得此言,立时只冷冷一笑,语气不无讥讽地道:“你的胆子一向很大,就连王酆留下的后手,也被你用来保全自身。只是你心也太大,竟敢将算盘打在功德簿上,若不是怕损了玄物,大计有失,掌门早就出手,将你抹除干净了。”

    然而王逢烟听了这话,身躯却微微一震,不禁张口道:“你怎会知道,老祖宗他……”

    这本应是嫦乌王氏不传之秘,即便宗族当中,也只王酆和她能够知晓。

    左翃参看她一眼,犹自讥嘲道:“尔辈自大之人,岂不知仙人眼中无隐事,那点子算盘自己藏住,就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了不曾?当年王胤为何得以成仙,不就是双生合一,凭着两道元魂才助他摘取道果?你却不晓得,此事王酆早有吐露,为的就是一道元魂散去之后,要我等助他用另一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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