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执掌生杀大权的少年君侯,更是一位即将凝结金丹,视凡俗如蝼蚁的准真人!

    “宋行,你还有何话说?”

    苏照面色幽沉,轻轻敲打着几案,声音平静之中,不见方才的怒火。

    “草民有罪!”噗通一声,宋行同样跪下请罪,咬了咬牙,俯首道:“草民愿奉送粮秣八十万石,羊六百头,骡马五百匹,并出僮仆二万人,供君上筑堤!”

    但上首处的少年君侯,却没有任何反应,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宋行咬了咬牙,“另有绢布三万匹,金两万。”

    但仍是沉默,气氛渐渐凝结成冰。

    “僮仆四万人。”宋行仿若抽空了浑身力气,嘶声道。

    苏照淡淡道:“起来吧。”

    宋行已是失魂落魄,后背中衣已被冷汗浸湿,拱手道:“多谢君上。”

    苏照此刻将目光投向下方的郡望世家,落在李家家主身上,道:“李家主,你就没什么想和孤说的?”

    李家家主,心头一突,忍着肉痛,低头道:“草民愿献粮秣七十万石,骡马一千匹,出僮仆三万人,帮助君上筑堤。”

    苏照又将目光投向房杜二家。

    房、杜两家,也是纷纷出言,同样是几十万石粟米。

    其他二十余世家,也是纷纷大出血,至于心头如何切齿痛恨,就不为人知了,只是面上不显分毫。

    一旁之书吏飞快记录,然后由邹仪递给苏照。

    苏照拿着之上记载,面上却无多少喜色,反而心头惊怒难言。

    经过他一番威吓,总计粮米八百万石,骡马三千多头,僮仆多达八万多人,不说其他,粮米就比苏国国库还多,这才是一郡啊!

    诚如苏照所想,都是他的钱!

    同时时心中对于苏国土地兼并之剧,私蓄奴仆之盛,贫富悬殊之烈,感到触目惊心!

    “苏国建国几百年,已然出现了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了百分之八十的财货,这才一郡,况狡兔三窟,彼辈只献出了账面上,或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财货!”苏照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将眼前这群土豪劣绅,全部吊死,然后军管丰乐郡的想法。

    暗暗在心头宽慰自己,哪怕是某朝,都有万亿之家十八户,美其名曰,勤劳致富,不要嫉妒。

    “均田授宅,盐铁专营,撤除奴籍,这些都要去做……治河事毕,击退郑国后,携大胜之威,再整治这些蛀虫、仓鼠。”苏照面色幽幽,心头暗暗发狠。

    当然,如果被郑国灭亡,那这些雄心壮志,自然一切休提!

    但只要他还在台上一天,就容不得这些吸血僵尸。

    而后,就是设宴,在几十家家主的忐忑不安中,苏照还是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又在一众家主又嫉又恨的目光中,单独留下武德本叙了几句话,言明过几日登武府一叙。

    等着郡望世家的家主三三两两散去,苏照缓步走到窗前,意有所指道:“邹卿,似有话要说。”

    “君上,今日之事,恐怕彼辈会心怀怨望。”邹仪委婉说道:“若得有心之人串联……”

    苏照道:“邹卿,你知道孤刚才在想什么?”

    邹仪明显被苏照的岔题,诧异着一下,怔怔道:“臣愚钝。”

    “土改,诉苦,镇反。”苏照面色淡淡说出六个字。

    邹仪眉头皱成一团,眸光微凝,虽听不懂这几个字的含义,但不知为何,这六个字,给他一股血腥刺鼻的味道,但又隐隐蕴含着一丝涤荡妖氛的煦光。

    苏照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般做恐怕要走上一条血火荆棘之路。

    但哪怕是那群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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