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滑落一旁,半身踞起,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父亲大人……”

    锦袍华服的中年儒生,面色大变,快走几步,向着竹屋走去,道:“父亲,您……”

    “为父没事儿,做了个噩梦,梦见温邑被破,国家离丧,社稷倾覆,”敬弘道接过一旁婢女递来的毛巾,擦着皱纹深深额头之上的额头汗水,说着,而后想起了什么,苍声道:“前线战况如何?”

    中年儒生脸色喜色难掩,道:“正要和父亲报捷,君上于颖阴大败郑军,夺其颖阴、武阳郡县,据阳平险关而拒郑军……父亲,我国大胜啊……”

    敬弘道怔立半晌,似有些不敢相信,颤声道:“君上……胜了?”

    “大胜!酣畅淋漓的大胜,亡国之危暂解了。”中年书生笃定道。

    “胜了,胜了……”敬弘道目光亮光溢出,口中喃喃说着,忽然心绪激荡,一根绷了月余的弦猛然一下子松开,灰暗凹陷的苍老脸颊,闪过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竟是双眼一翻,当场晕厥过去,意识渐渐模糊,依稀听着——

    “父亲!”

    “快找郎中……”

    “老爷……”

    中年儒生惊惧的声音,手忙脚乱的婢女带到椅凳的声音,自大而小,渐渐声弱难闻,这时,凉风习习,吹动幽静竹篁,飒飒之声,细细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