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这种无趣有时候甚至比直言冒犯更消耗异性好感。

    “正是因为我觉得现在的孟古哲哲很可爱,我才不忍去伤害你。”

    努尔哈齐深知一个男人和女人相处的最大诀窍就是要说到她心里隐隐想听的话,

    “长大以后的你,是更值得被爱的你。”

    孟古哲哲问道,

    “这是甚么道理呢?”

    努尔哈齐笑着答道,

    “拥有成熟心智的人才知道该如何去爱人,你说你现在心里觉得喜欢我,可是你的心还没长大。”

    孟古哲哲反问道,

    “是吗?那你十三岁时候喜欢的人,现在就变得讨厌了吗?”

    努尔哈齐微微一怔,尔后道,

    “不是这样。”

    孟古哲哲道,

    “怎么不是?”

    少女抬起眼来,满腹疑惑的神情仿佛萨满神像,只要信徒们能触及它,有那么一次或两次,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目光被一成不变的抽象眼神突然接纳了。

    信仰能让信徒们相信在神性与人性之间有个对应的磁场,就存在于神像那不朽的无机的形骸中。

    “当然不是,拥有成熟心智的人最起码能想清楚要站在哪一边。”

    努尔哈齐定了定心神,认真问道,

    “譬如有一天,建州与叶赫又重新交战了,你是站在我这一边呢,还是会折回去帮你的哥哥纳林布禄?”

    孟古哲哲顿时就被问住了,

    “我……我……”

    努尔哈齐见状便笑叹道,

    “对,你看,你根本没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喜欢我。”

    孟古哲哲半张着嘴停了一会儿,忽然道,

    “我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发起战争的是你或者是纳林布禄,为何最终感到为难的会是我呢?”

    “如果你们两个都重视我的感受,又如何会发动战争,让我左右为难呢?如果你们两个都不重视我的感受,那我为何要为你们感到为难呢?”

    努尔哈齐难得地在她面前被动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因为爱是不对等,必定是有所牺牲的。”

    孟古哲哲道,

    “可我方才听你评论戚家军之言,觉得你分明是很瞧不起这种因不对等而鼓励人牺牲的感情的。”

    努尔哈齐笑了一笑,纠正道,

    “你往后长到我这年纪就明白啦,为某种集体牺牲是不值当的,而要是为的是某个人,为某个能让你刻骨铭心的人去牺牲,那滋味却是能教人甘之如饴、趋之若鹜。”

    最终生命果然停留在二十九岁的孟古哲哲此时突然领悟了“距离产生神性”的道理。

    了不起的人在某些时刻在普通人眼里等同于神只,但若是染上了最世俗的七情六欲,实则也可称一句“不过如此”。

    “算啦,努尔哈齐,此等小情小爱,待我长大再与你谈论罢。”

    少女也跟着站起身来,她抱起手臂,故作老成地笑道,

    “不过从大义上来讲,建州若与叶赫重新交战,我一定站在叶赫这边,叶赫部生我养我,是我心中永远的故乡,我爱叶赫就像爱你,我爱你就像爱叶赫,甚么样的你我都喜欢,甚么样的叶赫我也一样会喜欢。”

    努尔哈齐微微笑道,

    “所以我说你年纪还小,既不适合去爱人,也不适合为人所爱。”

    孟古哲哲又打了个哈欠,满眼都是哈欠盈出来的泪花,她实在是有些困倦,于是不一会儿就被努尔哈齐唤来的仆婢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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