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人来跟朕说一声呢?”

    张诚道,

    “前朝事多,慈圣老娘娘不愿为这一点小事扰着皇爷。”

    朱翊钧算了算时间,

    “从重阳到腊月祭灶,这一来一回,也不过三个多月的光景,四弟的脚程够快的呀。”

    张诚低头不语。

    朱翊钧又笑道,

    “别是内阁三位辅臣把扯力克送给他们的马借给四弟了罢?”

    张诚吓了一跳,忙答道,

    “并无此等事。”

    朱翊钧又笑了一笑,道,

    “那这么早就回京,又不告诉朕,便是事情办得不好了?”

    张诚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道,

    “慈圣老娘娘说,后头有的是宫宴,潞王殿下过年多的是进宫的机会,倘或皇爷有话要问,也不急在这一时。”

    对于这一结果,朱翊钧并不吃惊,海贸是闽浙粤三省豪商的金山宝窟,不是派一个亲王去以一换一就能轻易撼动得了的。

    再者,潞王要是真那么能干,一出手就能把朱纨当年都没啃下的硬骨头全啃了下来,皇帝反而会有点儿不大放心。

    朱翊钧可以想象,即使朱翊镠一去南方,那些海商就高高兴兴地把手上的账全交给朝廷,他也会装出“臣无能,此事皆须皇上宸断”的样子。

    “无妨。”

    朱翊钧摆摆手,十分宽容地道,

    “既然四弟刚回来,就先让他好生歇息几天罢。”

    张诚微松了一口气,

    “是。”

    朱翊钧道,

    “内阁可有要紧事禀奏?”

    张诚忙应道,

    “首辅上了奏疏,说今岁自开讲一次之后,皇爷就再没有听过日讲,内阁为此很是忧心。”

    “又说皇爷若有政事下问,内阁可不拘日讲及御门之日,随时听召。”

    朱翊钧淡笑道,

    “日讲经筵,于治国何用?”

    张诚劝道,

    “奴婢听闻,自古帝王修齐治平之理,具在经传,废兴存亡之迹,具在史书。”

    “昔年太祖爷经营草昧,晚朝毕而入,晨星存而出,勤劳若此,仍日日不忘与儒臣宋濂、陶安、王祎、朱升等讲《易》,讲《书》,讲《大学》、《论语》、《孟子》。”

    “至洪武二十九年,太祖爷圣寿几七十,犹命博士许存仁进讲史书,再如近年皇祖世宗,除经筵日讲之外,复讲《大学衍义》,盖临御二十余年,圣龄几四十,未尝间断……”

    朱翊钧一听这话就想起自己一大早上起来往太庙里祭的那场祀。

    原来大明列祖列宗的事迹不全属于列祖列宗。

    朱翊钧心想,人一当了皇帝,连跪拜的祖宗都成了天下人的了。

    “许多事也是史书上没有的。”

    朱翊钧开口道,

    “圣贤治的是古国,一代总比一代强,哪儿有总是今不如昔,时时刻刻都要去听古人话的道理?”

    张诚为难道,

    “皇爷说得是,可这话奴婢一人却不敢往内阁那儿传。”

    朱翊钧想了想,叹气道,

    “行了,知道了,你去答复申时行,就说今已岁暮,朕又屡屡动火,不时眩晕,待新春稍豫,即重开讲习。”

    张诚应了下来。

    朱翊钧转过身,往里间走了几步,脚心疼痛不已,

    “既然你不说,朕就自己说,张诚,你别以为你不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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