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好。”罗彬瀚回答道,“而且和外人看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么说吧,有点像是标姿仰泳。你看别人游的时候还以为能靠它躺过太平洋呢,到自己上手才发现不过那么回事,根本没省多少力气。最重要的是,你游泳的时候还瞧不见前头的路。我不知道罗得和蔡绩怎么想,反正我不喜欢。”

    “您花了十二秒才恢复。”

    “新手嘛。”罗彬瀚说,“不过,我也有一些不那么慢的……”

    他曲起手指,像在指挥训练过的狗那样轻轻一弹。草丛间掠过一阵不自然的旋风,他背后着火的玉米杆纷纷倒伏下去。落地的火苗也次第熄灭,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焦黑枯败的扇形。罗彬瀚张开手臂比划了两下:“像不像麦田怪圈?”

    一道激光击穿了他的左肩。罗彬瀚摇晃了一下,反而主动迈步向着李理走去。“你这激光到底能打多少发?”他边走边问,“难道你是带了个核反应堆在身上?可不应该把危险物跟你的匣子放得这么近啊——”

    蓝白色的耀光凿透了他的膝盖骨,他跪倒在泥土间,有点怀疑这一枪是为熙德开的。“继续。”他说,“这里可没有雅莱丽伽用的那种微型冷却装置,我看你的激光聚能器多久会过热。”

    李理脑后的黑发剧烈地向上方飞扬,使人想到渡鸦飞行时被气流拂翘的翅羽,那想必是藏在她背后的散热系统在吹风。她手心亮起的光芒击中了他的胸膛左侧,那颗挤在他胸骨后跳个不停、令他时刻痛苦难安的红肉瘤破碎了。罗彬瀚直挺挺地倒下去,血液和阴影自烧焦的胸膛中流淌而出。十二秒后他平静地坐起来,看了一眼李理背后鼓噪喷涌的热风,忽而像猎豹冲刺那样向她直直奔去。他们中间的草丛里鼓起一块黑丘,幽蓝色的刀刃被影子弹了出来,从地面抛入他的掌心。

    李理仍然举着手臂,等待激光聚能器降到可用温度。她这具假体很沉重,材料不够结实,还装载了高能武器,相当不适合做高速机动。因此她仍然留在原地,只通过内部频道给退尔发送了一道包含校正参数的即时指令。风声尖啸着,奔向她的人忽而脑浆迸裂,那具头颅破碎的尸体摇摇晃晃地站立着,手中弯刀坠入草地。足足半分钟后,阴影才从尸体的头颅上消散,重新露出那张她熟悉的面孔。此时她的激光器又已完成冷却。

    “看来,”她评价说,“头部对您要更难办些。”

    “去的地方不一样。”罗彬瀚回答,“打掉脑袋似乎会迷失得更深些。”

    “您现在愿意投降了吗?”

    罗彬瀚阴阴地望了眼高坡上的树林。“他们怎么会射得那么准?”

    “我是他们的实地测算员。他们不必花太多时间计算风向和射程,只要及时理解指令即刻。”

    “难道他们对自己看见的东西没任何感想?有个被他们爆头的家伙自个儿把脑袋长回来了。”

    “我告诉他们您有蚯蚓的基因。”

    罗彬瀚歪头看着她。“你在开玩笑。”

    “我正在尝试将您安全回收。”李理不顾他表情地说,“如果您拒绝投降,我只好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持续摧毁您的大脑组织,使您保持在死亡状态,直到我能在您的心脏上装好一个间隔十二点五秒的高压电击器。”

    “李理,死人不会说话。”

    “只要脑组织完整就会——我曾经研究过一些和做梦有关的设备,发觉它们在挖掘思想意识上有特别之用。而既然我可以通过不断损坏心脏来暂时杀死您,在此期间对您的大脑进行少量解剖和信号接入就不受影响了。如果您表现得配合些,我保证会把麻醉剂打足量,不会逼您亲眼看着我们锯开颅骨。”

    “是因为我揍了那个熙德吗?”罗彬瀚问。

    “您在最近一个月内造成的损失比过去两年的利润都多。”李理说,“董事会已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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