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见的。比方说吧,你研究过西蓝花的分形问题吗?”

    詹妮娅不太满意他的隐约其词。她心里感到,不管赤拉滨对她撒了多少谎,他在不愿意让她知道他的行为动机这件事上倒是言行如一,不管是不是真的出于爱护。事情已经差不多都联系起来了,她对自己说,他老哥的好朋友沾上了海怪,那“海怪”又似乎是周温行的亲人——这是不是说明周温行的哥哥也只是个被夺取了意识的指尖玩偶呢?就像是她老哥的朋友那样?不管怎样,如果是为了救人,她老哥是完全有可能会铤而走险的。

    “那个掌控我哥哥命运的人是他吗?”她说,“那个‘海怪’的寄身?也是他在要挟玛姬·沃尔?”

    赤拉滨好似陷入了冥思苦想。“我认为,”他说,“这么判断至少能算是对了一半吧。当前的迹象可以让我这么说。”

    当初医学生给她的那个担保显然已经失效了。詹妮娅心想,这是个很重要的教训,告诉她一个鲜言寡语神情严肃的人也完全可以跟她老哥一样不着调。她不能说跟对方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带着一种基本是出于道德感的担心问:“被海怪附身的人会怎么样?”

    “得看具体情况。我可不能在这件事上担保什么。”

    “那么我们也能在洞云路找到他?”

    赤拉滨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非常古怪的动作,介于甩头、颔首与耸肩之间,根本分不清他是在赞同还是在反对。他也不给詹妮娅继续提问的机会,而是冷不防地抛出一句吓人的话来。“我想,”他说,“你哥哥向他要的东西可以拿到了。代价不小,不过确实可以拿到。在这方面大怪兽们都是很讲信用的,至少不会比机器更坏心。”

    詹妮娅一下把眼睛瞪圆了,连菲娜都微微张开了嘴巴,仿佛很为这个消息吃惊,也可能只是詹妮娅不小心掐重了它的脖子。“他干了什么?”她声音尖利,有点咄咄逼人地问,“我哥哥以前向大海怪要过东西?”

    “噢,没有。应该没有。”

    “你刚才明明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说这真的发生了。”赤拉滨连忙说,“这取决于一些非常微妙的定义。如果你问的是你哥哥在今天以前,在某个非常具体的时段,或者在某些确凿的事实发生以后,他有没有海怪要过东西,我只能说没有;不但我会这样说,你去问你哥哥时他也会这样说,并且是真心诚意的。哪怕是对所有已发生的可确认的事实进行最严格的考察,你哥哥也没有干过。他还完全没有干出这种事的机会呢。可是嘛,假如你换个视角,事情就不那么绝对了,这完全取决于你站在什么样的高度,从多大范围去理解‘事实’这两个词……唉,瞭头,这方面我不愿责怪你哥哥,他采取那种行为是蛮可以理解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咱们就说得更简单点,希望这不会冒犯你——假如你死了,你哥哥一定会千方百计地为你复仇,甚至想要复活你,这不过是种人之常情。你同意我这么说吗?”

    詹妮娅纳罕地低头,看看自己结结实实的身体。她倒没有感觉被冒犯。“难道你想说我已经死了吗,船长?”她有点被逗乐似地问道,“就是在上回我们出海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被淹死了,是你的心理医生使我的灵魂暂时留在身体里,而我哥哥正在想办法复活我?”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么回事。你是活着的,就像我活着一样货真价实。因此你哥哥在今天以前并没有向那只海怪索要任何东西,我只不过提出一种因果关系上的假设。”

    “你为什么要强调是‘今天以前’呢?难道我很快就要死了?”

    “瞭头!可不该说这种话呀,想想你的家人们会有多伤心。”

    “可你明明就在这样暗示我。”

    “我想说的只是一种趋向性。”赤拉滨解释道,“当我们说石头会沉到水底时,我们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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