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可以不去。”

    赤拉滨看看她,又瞧瞧河流尽头的方向。他竟没对这个提议大加评论,只是问:“你怎么会起这样的主意呢,瞭头?”

    “我觉得你不是特别想去。再说这对你也很危险……玛姬·沃尔要你的命,这点我倒是明白了。所以要是你能把去那儿的注意事项告诉我,也许我可以一个人过去。”

    “你多少知道玛姬是为什么要需要我吧?”赤拉滨心平气和地问。

    其实,早在这个糟糕的主意刚脱口时,詹妮娅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她发现自己从各种角度上都不应当对剧作家许下如此慷慨的承诺,不过她并没有急着改口,因为她看出来赤拉滨自个儿对这个提议也不是特别积极。正如他前头所说,剧作家并非专程为了帮助她去那儿,而是为了自己要做的某件事——某件跟大海怪有关系的事——只是这件事竟然会叫他这样的家伙都慌张起来,詹妮娅没法不去琢磨这里头会有多大的危险。她又想起了他们初次碰上时的场面,那也是一个黑漆漆的晚上,海滩正下着雨,剧作家那身肤色看上去有种血淋淋的、像被人剥了皮似的惊悚效果。当初那令她心头起疑,可如今詹妮娅却觉得这更像一种针对剧作家本人的凶兆,似乎前方对她与她的逃跑搭子将会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她最后把这个念头考虑了几遍。“如果我把你在这儿放了,”她问道,“你会一个人悄悄溜走,让我们这儿迎来世界末日吗?”

    “瞭头,你可不能随便相信别人的口头承诺呀。”

    “我不过是好奇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不代表我就相信它。”

    赤拉滨咧嘴微笑,那宽阔额头又展平了,显出愉快轻松的假象。“假如你真的放了我,”他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显得颇为真诚地说,“并且我也准备放弃这次冒险,那我也是不会悄悄溜走的,瞭头,因为那样一来对我并没太大好处,而玛姬很可能就真的完了,我不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然而,这件事的前提本来就不成立,因为我不准备放弃这次冒险。比起玛姬,我更不能叫你出事。”

    “你可不是为了我才要去洞云路的。”

    “是的,是的,为了大海怪嘛。不过这两者并不矛盾呀。我觉得现在的状况是刚刚好,再没有更好的局面了。可要是你出了事——可能性不大,但凡事小心为上——情况没准就整个翻过来了。我可不想要前功尽弃。”

    詹妮娅对他的说法表现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她不准备对这番话作任何真伪判断,反正海怪小队本来也不是个忠诚牢固的联盟,而完全是靠甩棍或枪械,还有好奇心与花言巧语走到了一起。叫她满意的是剧作家刚才那副与平常判若两人的怪异神情消失了,似乎他确实恢复了信心,并且由此也将脸上那副骇人的死兆一扫而空。“既然你觉得现在是最好的局面,”她开始自己往前头走,“咱们肯定能顺利溜进那里,搞定各自的目标吧?”

    赤拉滨在她快要超过他时也跟着走了起来,好保持比她领先一两步的身位。“我可不能担保事事顺利,”他欢快地说着,脚底的步子渐渐加快,“不过至少最重要的兆头是吉利的,小方向的偏差不能更改这点。”

    詹妮娅不知道他所说的兆头与偏差都是指什么。她想再问问清楚,可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停顿,这会儿赤拉滨的速度提得比之前更快了,让她要不时疾跑一阵才能赶得上。她没空说话,也没有多少精神去思索刚才剧作家的反应,因为她必须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条昏暗崎岖的夜路上,确保自己不会因为大意而崴脚或摔倒。不止如此,她心里还有另一重顾虑,那就是尽管他们绕开了布满障碍的马路,那可不见得就躲开了玛姬·沃尔(或别的什么阻挠者)的全部陷阱。马路上的三角钉是能阻挡住运货或偶然路过的车辆,可拦不住铁了心要去洞云路206号的人。

    他们到现在都没碰到任何埋伏者是件怪事。事实上,如此顺利地驱车至此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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