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多少持有武器。只要条件合适,她还是可以故技重施,靠菲娜的偷袭来解决危机。或许剧作家也跟她想到了一处,因此他并没有大喊着叫詹妮娅逃跑之类的,而是老老实实地等在原地,用十分谦恭礼貌的语调高声说:“诸位!不管你们是谁,我只是个手无寸铁又毫无恶意的人,我的性命要仰仗你们的慈悲呀!”

    黑暗中亮起了好几束光,呈扇形向湖面逼近。其中一道光源来自詹妮娅的后方,穿过她的头顶照着剧作家的后背。这些射光虽没照见她的身影,却差不多完全切断了她的后路。她聚精会神地观察,觉得那些沙沙的脚步与摇晃的人影至少有十几号人,而且彼此距离不近,剧作家正前方的那道光源与她脚后的那道,按照最乐观的估计,至少也相距五十米。在如此宽阔平坦的地方,假如这些人还携带着充足的夜视设备,菲娜就不一定能占上风了。不过目前为止,这些人还没有表现出已经发现了她的态度,詹妮娅希望这是因为他们的视野仍然受到黑夜干扰。

    包围者在靠近到二十米左右时就停住了。位于剧作家左侧——也就是整个半圆形包围圈的正中央——有个声音喊话说:“把手举起来。”

    在十几道光束的汇集点上,詹妮娅瞧见剧作家高高地举起双手。他不是像常见的投降者那样弯曲手肘,只把前臂的部分举高,而是把整条胳膊都笔直地竖着,十根指头也大大地张开,看上去甚至有点滑稽,仿佛他是刚把懒腰伸到一半时被人定住了。不过现场也没有谁出声笑话他,包围者们都很安静,只有逐渐增强的夜风中酝酿着某种紧张的气息。即便剧作家明显地两手空空,这些人还是如临大敌,毫不松懈。

    在沉默的僵持中,有一个人——在方位和音色上都很像是刚才喊话的那个人——忽然猛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开始擤鼻子。那个方向的光源摇曳了一下,然后则是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有人顺着光束的方向走进詹妮娅的视之内。当他开口时虽因为猛揉鼻子而有点闷声闷气,却毫无疑问就是刚才喊话的家伙。此人的头发依然乌黑的,但种种迹象仍看得出年纪不轻了,双手并没拿武器,而是不停地往自己脸上,特别是鼻子周遭的部位不停地涂抹某种药膏。他的鼻头在药膏浸润下发光发亮,红得跟抹了一层胭脂似的。

    老头借着光亮打量剧作家的身形,看得格外认真仔细。“干什么的?”他态度很随和地问,就像随便哪个小区保安在盘问门口溜溜达达的陌生人。

    “我来这儿拜访一位新朋友。”赤拉滨恭敬友好地回答说,“我知道具体的地址,可还是初次造访,能否劳驾各位引路?”

    老头一边瞧着他,一边还在仔细地抹脸,要把鼻子周围亮晶晶的药膏彻底吸收进皮肤里。他的眉头始终皱得老高,仿佛自己往脸上抹的是辣椒油或臭泔水。他刚要说话就又打了个喷嚏。

    “唉,”这个老家伙抽着鼻子说,“这个鬼季节!”

    “太干燥了。”赤拉滨十分热心地接过话茬,仿佛他也是这群埋伏者的成员之一,“太干燥的空气对保养皮肤可不好呀,这里风又这么大,一点也不适合有皮肤病的人。”

    “这一个月里我总在外头跑。”红鼻子老头说,“我本来都快痊愈了。可是这个月的日头特别毒,我连涂防晒霜的时间都没有。”

    “今年雨下得太少了。”赤拉滨赞同道。

    “前几天我抽空去看了医生。”老头接着说,“我告诉他之前用的药效果不灵,要他再给我换点别的。他跟我讲,这不是药的问题,是我压力太大了,要少抽烟喝酒,注意作息。他还说我这年纪就不该熬夜,不然发作得更厉害。”

    “可不是!”赤拉滨热心地说,“我也有那样的体会。投资人一给压力我就总是犯头疼,跟脑袋里长了瘤似的,那情况完全就是病入膏肓,不久就要把我害死了。可一旦闲着没事干做呢,这病立刻就痊愈啦,我又身轻体健才思敏捷了。这就是工作给人的毒害。工作才是真正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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