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一番言谈后,盛长权举止固然清雅从容,无可挑剔,甚至是表现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

    只是,他表现的越无辜,余阁老就清楚他的底色。

    毕竟,之前他们可是打过交道的,尤其是当时盛长权竟然敢应下给申府传信之事,那就说明他不甘平凡,有着成为弄潮儿的可能。

    也正是因此,余阁老才在宴席中故意不谈此事,除了,确实要保密之外,其另一重目的也是想要对他磨炼一二,让其养些城府。

    果然,盛长权一点就通,这次的谈论中丝毫不提那事,就跟没发生过一般。

    这种人,这样的气质,太过深沉,也太过危险。

    而他的嫣然,像一株需要精心呵护、远离风雨的温室幽兰。

    她需要的是温润如玉、能给她一世安稳的夫君,而非一个注定要在惊涛骇浪中搏杀的弄潮儿。

    “守心以诚……勇往直前……”余阁老喃喃重复,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少年郎的“诚”,是忠于抱负与守护,非儿女情长。

    他的“勇往直前”,脚下踏着的,恐怕是荆棘丛生、白骨铺就的险途,他的孙女,怕是担不起这份沉重。

    “罢了……”余阁老长长叹息一声,心中那份隐秘的期许彻底放下。

    盛长权很好,只是……不适合嫣然。

    强扭的瓜不甜。

    那方“松烟”古砚,便是他对这少年才俊最后的、纯粹的期许与告别。

    至于姻缘……随缘吧……

    余阁老,望着窗外,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