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更是对当年林噙霜费尽心机爬上主君床榻旧事的无情鞭挞。

    席间众人,谁不明白这弦外之音?

    只不过是她作为小辈,有些话不便明说罢了。

    明兰安静地垂着眼睫,小口小口吃着姐姐夹来的鱼,动作斯文优雅,仿佛周遭的议论都只是清风过耳。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抬起头,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六弟方才使人来回过话了,说今日在书斋用功,晚膳也在那边用,请父亲母亲不必等他,也请兄姐们勿要打扰他温书。”

    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焦点引向那个承载着盛家未来最大希望的少年。

    提到盛长权,盛紘脸上那层坚冰似的阴沉终于裂开一丝缝隙,眼神里透出些许暖意和期许:“权儿懂事,知道轻重。春闱在即,天大的事也比不过他的前程。由他去吧,务必吩咐下去,书斋那边要静,一应伺候要周全,万不可分了心。”

    就在这气氛稍稍缓和之际,一阵隐约的、被极力压抑着的哭嚎和杂乱的拉扯声,如同不祥的阴风,从远处飘忽而来,钻入小厅,王大娘子愉悦的眉头瞬间拧紧,带着被打扰的不悦,扬声问道:“外面闹哄哄的,怎么回事?”

    一个管事婆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来,脸色发白,声音带着喘息:“回老爷、大娘子,是……是枫哥儿院子里出事了!”

    “是周雪娘!她、她不知怎么得知了今日四姑娘回门也没能救出林小娘,又、又听到风声说老爷要处置林栖阁所有下人……就、就跟疯魔了似的,拼死要往这边冲,口口声声喊着要见老爷,要给林小娘喊冤!”

    ”几个婆子差点按不住她,又踢又咬,跟不要命了似的!嘴里还嚷着什么‘枫哥儿救命’……现下已被堵了嘴,捆结实了拖出去候着发落呢!”

    这“周雪娘”三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盛紘眼中刚刚压下去的暴怒!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杯盘碗盏哐啷作响,震得众人心头一跳。

    “不知死活的下贱东西!”盛紘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看来之前还是打得轻了!”

    “林氏身边这些刁奴,仗势欺人,狐假虎威,教唆主子行那等龌龊之事,坏我盛家门风!一个都不能留!传我的令——”

    他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林栖阁所有伺候过林噙霜的丫鬟、婆子、小厮,无论主次,无论年限长短,一个不留,全部发卖!卖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他顿了顿,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林噙霜!教女无方,致使墨兰行止不端,辱没门楣!心术不正,恃宠生骄,屡教不改!即日起,褫夺一切名分!即刻挪出林栖阁!着人押送城外北郊——最偏僻的那个田庄!给她一间柴房容身,派两个最粗鄙的婆子看守,每日只供粗食清水!非死——不得出庄门一步!”

    “此生此世,不许再踏足汴京半步!”

    “北郊田庄”、“柴房”、“粗使婆子”、“非死不得出”……这些冰冷的字眼组合在一起,描绘出一幅比死亡更令人绝望的图景。

    那庄子远离人烟,土地贫瘠,柴房更是夏如蒸笼,冬似冰窟,与囚笼无异。

    这对于曾经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用尽半生心机只为攀附高枝、享受荣华富贵的林噙霜而言,无异于最残酷的凌迟。剥去她赖以生存的华服、地位、算计,将她像一块破布般丢在荒芜之地自生自灭,这才是对她毕生所求最彻底的讽刺与毁灭。

    这判决如同冰冷的铁链,重重砸在寂静的厅堂里,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华兰和如兰对视一眼,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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