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绛紫色缕金百蝶穿花缎裙,头戴点翠祥云簪,通身的勋贵气度拿捏得十足,她并未如市井妇人般唾沫横飞地吹嘘,但言谈间的矜持与笃定,却比直白的夸耀更显“自信”。

    “孩子们年轻,经此一遭,也算是历练了。”她轻呷一口香茗,用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描淡写,“文昌出来时虽有些疲乏,但精神头还好,只说文章做得还算顺手,并未抱怨什么。”

    “文显也是,直说经义题目正在复习之内。”

    对面坐着的王夫人用团扇半掩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笑意,嘴上却附和:“哟,那可真是大喜!贵府两位公子果然是才学出众啊。”

    而另一位李夫人则状似关切地问:“可我怎听我家车夫说,那日瞧见两位公子出来时,脸色煞白,路都走不稳了?可是在里头吃了苦头?”

    袁大娘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有些异样,不过,好歹是伯爵府大娘子,城府还是有些的。

    “快别提那些杀才胥吏,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顿了下,而后略微拔高声音,解释道:“不过是见我们家孩子穿得体面,就往死里作践!搜检时动手动脚,带的精细点心全给糟蹋了!孩子那是气的!”

    “这跟学问文章倒没什么相干?真金不怕火炼!”她说得信誓旦旦,仿佛自己亲眼见证了侄儿们的“锦绣文章”是如何被胥吏嫉妒般毁坏。

    她巧妙地将那日的狼狈归结于“疲乏”和“胥吏刁难”,绝口不提自家子弟可能的浅薄。

    对面一众夫人全都笑笑,不多说什么。

    只是,其中一位摇着团扇,笑着接话:“那是自然,董公子和袁公子家学渊源,自是心中有丘壑的。不像我们家那个,出来就嚷嚷着明年再战了。”

    这话听着是自谦,实则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锋芒。

    袁大娘子面色不变,只微微一笑:“科考之事,七分实力,三分运气,谁说得准呢。孩子们尽力便好。”

    她将话题轻轻拨开,维持着勋贵主母应有的风度,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眼底深处不容置疑的笃定,却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当然。

    而在后院书房里,真正的“卧龙”董文昌正抓耳挠腮,对着“凤雏”袁文显低声道:“文显,我越想越不对,我那篇策论最后收尾是不是太仓促了?好像没点题……”

    袁文显自己也心慌意乱,强作镇定:“放……放心!文昌兄!你那文章定然是花团锦簇!”

    “我……我倒是觉得我墨义里有个注解好像引错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慌,只能互相灌着迷魂汤。

    “定能中的!姑母都说了!”

    “对!我们的文章,比那些寒门学子强出百倍!”

    “……”

    他们的对话,一丝不落地被假山后正路过的华兰听在耳里。

    她嘴角勾起一抹的弧度,对身边的翠微低语:“听见了吗?死到临头还嘴硬。”

    翠微忍着笑点头。

    华兰抬头望了望院墙上方的蓝天,心中默念:权哥儿,姐姐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

    这汴京城里的风波,从来都是一处起浪,别处便有涟漪。

    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在一次小聚归来后,便对着心腹妈妈嗤笑道:“袁家那位,还在那儿端着架子夸海口呢!打量谁不知道她家那两个活宝是什么成色?”

    “倒是盛家那个七小子,是真沉得住气,瞧着就像个有后福的。”

    吴大娘子虽然把梁晗养的有些不成样子,但她看人的本事确实不俗,要不然,当初也不至于一眼就相中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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