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向性:“……尤其是,你大姐姐华兰那边。袁家那个婆母,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心胸开阔之人。”
“大姐姐?”
盛长权神色一凛,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更加专注:“祖母是指……袁家大娘子,会因我中了会元,而迁怒苛责大姐姐?”
“嗯。”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了然的光,仿佛早已看透高门大院里的那些阴私算计,“她毕竟出身勋贵,最重颜面,倒也不会明火执仗地做出太过失格、让人抓住把柄的事。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搓磨人的法子,她可是精通得很。”
老太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与冷嘲,开始细细剖析袁家形势:“袁大娘子那个性子,最是掐尖要强、捧高踩低,且又极好面子,心胸却算不得宽广,尤其在她那娘家承恩伯府一事上,更是糊涂偏心得厉害,恨不得把整个忠勤伯府都搬去贴补娘家。”
她冷笑一声:“偏偏,她那两个寄予厚望的娘家亲侄儿,此番一同下场,却双双名落孙山,连个同进士出身都没捞着。这事在京城勋贵圈里已不是秘密,让她在娘家和其他相熟的勋贵夫人面前丢尽了颜面,成了近日京城里茶余饭后的笑柄。”
老太太仿佛亲眼所见般地预料道:“在这个当口,你高中会元,名动京师,风头无两。这般鲜明对比,犹如在她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她心中岂能不妒不恨?”
“这口恶气,她不敢冲着你、冲着我们盛家来,但多半便要变本加厉地发泄在华兰身上。如今这世道,孝道大过天,她身为婆婆,想拿捏磋磨儿媳,自然是手段多多,防不胜防。立规矩、克扣用度、挑拨是非,甚至……”
老太太说到这里,语气里充满了对长孙女华兰的心疼与无奈,以及难以抑制的怒意:“我听闻,她有时为了拿捏华兰,磋磨她的性子,便会借口想孙子、心疼孙子,怕华兰年轻不会照顾,不由分说就让人把实哥儿从华兰身边强行抱到自己院里,一抱就是大半日,不让华兰亲近。”
“孩子认生,离了娘亲,哭闹不止,哭得嗓子都哑了,她也不管不顾,甚至嫌孩子吵闹。华兰那孩子性子最是坚韧,又顾全大局,生怕给娘家添麻烦,这些苦楚都自己默默咽下,回娘家从来报喜不报忧,只字不提。我还是从别家老姐妹那里隐约听到些风声。”
盛长权闻言,眉头骤然锁紧,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收到袖子里猛地攥成了拳。
其中,骨节微微发白,竟是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骤然升起的冰冷怒气,他知道长姐华兰温婉贤淑,性子最为柔韧包容,却不想在婆家竟受如此刻薄委屈,连稚子都要被牵连利用!
盛长权眯了眯眼睛,一股冰冷而锐利的怒气自他心底骤然升起,眼底深处仿佛有寒星闪烁,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沉稳,只是气息微微粗重了几分。
老太太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自点头。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这份沉稳气度,方能成事。
她见盛长权已将话听了进去,便缓缓道出她的打算:“殿试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你便是正经的进士老爷,有了官身,有了底气,说话的分量自然不同。”
因为会元就没有不中的,最差也是进士出身,前程已然一片光明。
“届时,祖母想着,你找个由头,或是休沐,或是别的什么机会,亲自去一趟袁家,接你姐姐回家来看看,或者……干脆就摆出娘家人、新科进士的架势,正大光明地去袁家探望姐姐,看看外甥实哥儿。多带些像样的礼物,阵仗不妨大些。”
老太太目光灼灼,语气坚决:“务必让袁家上下,尤其是那位袁大娘子清清楚楚地看明白,我们盛家的女儿,是有娘家兄弟撑腰的!”
“而且,是个她得罪不起、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