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她只点了点头,语气平稳无波,并未像对袁文绍那样多有寒暄问询,只是淡淡道:“昭白也来了,同喜同喜。”
昭白,是梁晗的字。
盛老太太倒是比王大娘子更沉得住气,她老人家目光在梁晗身上停留片刻,依旧温和地与他寒暄了两句,问了问永昌伯爷和夫人的安好,仿佛全然不记得上次回门时的不欢而散。
待到二人寒暄几句后,老太太便十分自然地将目光转向了华兰身边由奶娘牵着的实哥儿,脸上露出真正柔软的笑意,温和地招手道:“来,实哥儿!”
“到太外婆这儿来,让太外婆瞧瞧,我们重外孙是不是又长高了?”
梁晗何等机灵,他当即就察觉到王大娘子那份不易亲近的冷淡和老太太巧妙转移的话题,脸上笑容不禁僵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自觉退后一步站到一旁,只是眼神微微闪烁,暗自打量着这寿安堂中的众人情态,心中盘算着如何能更有效地拉近关系。
他知道,这差别待遇,原因在于自己院里的那些事以及上次墨兰回门时惹出的风波上。
当然,最主要的根源,还是因为他们两家的婚事可不像是华兰那边的“名正言顺”,当时的盛家,可是丢了不少的脸面呢!
梁晗心思急转,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要是可以,他绝对不会让家里那般做法。
“母亲!”
墨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自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涩难言,更有一股不平之气涌上。
她忙挤出最甜美的笑容,上前几步,亲亲热热地就想要去挽住王大娘子的胳膊,声音又软又糯,仿佛裹了蜜糖:“母亲!真是天大的喜事!”
“女儿一听闻七弟弟高中,欢喜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呢,今日一早便催着官人紧赶慢赶地回来,就想着早早给母亲和祖母道喜!沾沾家里的喜气!”
谁知,王大娘子仿佛胳膊上突然落了只毛毛虫,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然后,她极其不自然地、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臂一缩,巧妙避开了墨兰的碰触,转而抬手理了理自己本就很平整的衣袖领口,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明显的敷衍与疏离:“哦,墨兰也回来了。”
那态度!
仿佛之前一直没瞧见她这个大活人一般,比对起梁晗还要疏远冷淡几分,仿佛墨兰只是个不相干的、偶尔上门打秋风的远房亲戚,与这满室荣耀和喜庆格格不入。
墨兰的手就这样尴尬地悬在了半空,进不得退不得,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差点碎裂,心中又气又恨!
只不过,此刻的她也只能强自忍耐,顺势将手收回,紧紧交迭在身前,指甲狠狠掐入手心,借助那点锐痛来维持着脸上摇摇欲坠的表情。
她不肯放弃,目光急切地流转,扫过在场众人,刻意提高了声调,试图重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语气夸张而热烈。
“咱们盛家真是福泽深厚,祖坟定是冒了青烟了!”
“七弟弟如此争气,小小年纪便已是会元公,这可是文曲星下凡呐!将来必定是阁老的料!光宗耀祖!”
她说着,眼神渴求地望向众人,尤其是榻上的老太太和一旁的嫡母,希望能得到些回应和认同。
然而,室内只是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盛老太太仿佛全然沉浸在与重孙的互动中,含笑看着实哥儿蹒跚走来,王大娘子端起手边的粉彩茶盏,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着浮沫,轻轻抿了一口,仿佛没听见。
至于,华兰则是低头温柔地替儿子整理着方才玩闹时弄皱的衣襟,海朝云和明兰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坐在一旁,而如兰更是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扭开了头,一副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