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他们中许多人都已离伯爷数百里,甚至上千里之遥,又如何保证他等只忠于伯爷,而不是听命于朝廷呢?”

    张诚闻言一愣,面上神情紧绷,眼中也闪过一丝杀气……

    “伯爷勿急。”

    孙时相却是神情不惊,他稳稳坐在榻上笑着继续说道:“时相既已决意追随伯爷,自然万事皆为伯爷考虑,在伯爷跟前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于到了外间,又该如何说话,自有分寸,定会守口如瓶。”

    张诚闻此言,面色稍有缓和,对他说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只要钱粮在本伯手上,还怕他们上了天不成?”

    “伯爷此言差矣,钱粮可不止伯爷您有,朝廷也可以有啊!”

    孙时相继续道:“何况朝廷有的还不止这钱粮一项,更掌握着‘大义’名分,封官进爵,光耀门楣甚或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其诱惑何其大?

    伯爷,您不可不防啊!”

    张诚听他之言确是不无道理,自己虽还有暗堂监视麾下官将,却也不敢说就能万无一失,且与朝廷相比,在“大义名分”上确实是有很大欠缺。

    目下还好说,各将虽已独立坐营领军,然几乎都在自己身边,并未离开过远过久,可是将来他们各自分守一方之时,面对朝廷“大义”和“高官显爵”的诱惑,是否还能守住本心,永远忠于自己呢?

    或许,将永远是一个谜!

    张诚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建立自己的武人党别,将自己的意识和思想,灌输给麾下一众官将,甚至于将效仿某东方神秘大国那般,将支部建设在司总基层单位里。

    不过,张诚也知道抛开现实谈理想,有多么的可笑!

    现如今的国情、民情与后世相差数百年,民智也还没有被开启,相比于后世而言,他们更愿意相信鬼神之说,相信投胎转世的报应之说,相信当代皇帝是真龙天子转世。

    有句话说得多好啊——魔法,只有靠魔法来打败!

    至于这个能够打败魔法的魔法究竟是什么?

    恐怕只有身处这个时代的人,那些真正博学多识的当世大儒才能知晓,心念及此,张诚不由发问道:“依先生之见,当如何防范才是?”

    “大明虽国运仍在,远未到亡国之时,然现下确是大争之年,流贼虏贼,交替作乱,内忧外患不断,各地军头皆有保存实力之心,不肯用命,国事堪忧。

    而如永宁伯这般,起于战事,因功封伯,军队将士便是永宁伯立于乱世之根本,绝不容有些许闪失,而朝廷和皇上必然也清楚这一点。

    将来,永宁伯沙场奋战,内剿流贼,外御虏贼,再建新功,受封公侯之爵,亦指日可待,甚或到了最后,多半会封无可封。

    而那时,天下强军亦尽在永宁伯麾下,必定会引致朝廷猜忌,虽不敢就此将伯爷如何,可难保不会以朝廷名器为饵,诱各将脱离永宁伯,转而为朝廷爪牙,反过来成为制衡伯爷之利器。”

    永宁伯张诚听他娓娓道来,确是这番道理,不由频频点头,目光十分恳切地望向孙时相,想要听他接下来又会如何说?

    “伯爷,这制衡之术无他,古已有之,无非是拿过来用罢了。”

    张诚虽有超越明朝人数百年的见识,可对于孙时相所言之古法,他确实不知,当下便问道:“有何古法?”

    “如春秋时期的‘质子’……”

    “等等……‘质子’?”

    张诚猛地打断了孙时相的话,脱口而出道:“我记得战国时,各国之间便有互派‘质子’之事。”

    “正是。”

    孙时相见张诚竟知晓战国时代的事情,也颇觉惊奇,但并不以为意,只听他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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