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厮养们在埋锅生火,为贼兵们准备着早饭。

    整个开封城的四周只有西城外靠北位置上有一队数千马步贼兵阵营比较稳定,他们一队队的聚在一起,各自整理着随身物品,擦拭甲胄军械,骑兵们多在照顾着自己的战马。

    佟守山现在已是一直百人马队的管队之职,队中大部分都是老弟兄,只有十余骑是刘芳亮分给他的河南当地一小股山寇中的马贼。

    对于他们这些新投奔的各地逃军和贼寇,李自成的原则是既要用,又不敢完全信任,他们还要进行观察才能真正纳入自己的核心队伍中。

    不过,佟守山这伙一次投靠近百的骑兵,他们确也舍不得都分到外边的队伍中,这次便凑齐百人编为一队,和老营马队混在一处。

    好在他们都是夜不收的出身,平时便有一些匪气在身,并不似正规营兵那般严守军规军纪,大家也就相信了他们是山西大同那边的逃散边军,而且他们口音也颇为相似。

    何况闯贼军中本就有许多的陕西边军,还有许多其他各地的官军和边军,李自成一直都很相信只要给吃饱,打胜了再让他们抢上一下,这些以前的官军便会为自己拼命。

    当官图个啥,还不就是吃饱了,再能潇洒痛快一把么!

    包继强此刻并没有披甲,他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又看了看战马,便走到佟守山身边一屁股就坐在他的马鞍子上,道:“佟哥,你说闯王能打下开封城么?”

    佟守山倚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懒洋洋的说道:“听说昨日张鼐小将爷本想偷了开封西门,若是成嘞,现今咱就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啦。

    抓着肉,喝着酒,咱弟兄们再搂上一个小娘们,热被窝里一躺,那才叫一个滋啊!”

    他说着就把嘴里咬着的一根干草枝吐了出来,翻了个身,又道:“老子饿了,去瞅瞅啥时候开伙嘞。”

    包继强起身拍了拍尘土,他却没有动步,而是招手叫过来一个弟兄吩咐道:“去,瞅瞅啥时候开伙,告诉他,队头催了啊!”

    他转过头见佟守山鼓捣出一杆旱烟枪来,忙取出火折子,蹲下身来吹着了给他点上,看着佟守山狠狠的猛吸一口,又吐出一大团浓烟,接着竟不住的咳嗽起来。

    只听他轻声骂了一句:“麻蛋的,这玩意真比不得咱的北栅关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