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和一堆堆的大木摆在那里。

    攻取通道的胜利,让镶红旗和镶白旗的鞑子们兴奋非常。

    他们不断从各处通道间向上涌入,只是,从第一道矮墙的空位进去后,无一例外,面对的都是一堵堵厚实的土墙。

    他们或左、或右的斜行数步,有时甚至是十数步后,才继续看到新的通道位置。

    正当他们晕头转向之时,众鞑子眼前豁然一亮,面前竟是一片宽阔地带,前后间距有近百步之多,往左右再看,两边又是长长的延伸开去。

    不过,随后众鞑子又是寒了心,他们前方百多步外赫然立着一座石砌的堡垒,而在这一道坚厚的石墙前面,同样有数道深深的壕沟。

    “妈巴子,南狗咋地就会挖沟?”

    一个镶红旗鞑子分得拨什库见状不由怒声骂着。

    突然,远处高高的石墙上腾起一小团烟雾,接着就隐隐听闻“砰”的一声轻响远远传来,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鞑子分得拨什库楞在当场。

    他的嘴角溢出了一股鲜血,左手抬起捂在胸口,手指缝隙中同样有鲜血不断涌出,甚至都来不及叫喊一声,庞大的身躯便直挺挺向后栽倒。

    这一幕瞬间惊到了鞑子兵们,他们面色惊恐的四下寻找,却不见有一丝伏兵的影子。

    一个镶红旗牛录章京闻讯赶来,他满面狐疑看着百多步外的石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麾下的勇士,是被那石墙上的火铳击中?

    而就在这时,宣府军独石营主将陈铮笑容满面地放下千里镜,大声对旁边的一名战士说道:“行啊,李名九。真没给你师傅丢脸,这一铳打得忒好。”

    他回身又是大声说道:“赏。记功之外,再赏‘云州烟’两包。”

    “哇……”

    一下子就如同开了营一般,所有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离开宣府数月有余,众人随身带来的烟卷也都已经消耗殆尽,虽然张诚也组织宣北商帮往这边不断运送各类军需物资。

    可这里只宣府军士就近万人,更何况其他各镇的兵士现在也都喜好宣府的云州卷烟,这么抢手的货色,自然永远都是供不应求。

    就连那些外边商贩模仿的假冒卷烟,虽然味道差了些,也是一样销售渠道良好得很。

    现在大家都快要断粮之际,李名九一人就获赏两包最高级的“云州牌”卷烟,怎不叫人羡慕。

    “九哥……九哥……这好烟……分了吧……兄弟们都苦啊……”

    “九哥威武,这老远都是一铳命中,了不得啊!”

    而在不远处,却有一人不为所动,就像是一汪池塘里的青莲,出淤泥而不染。

    他伏身在冰凉的石墙顶上,一杆又粗又长的大铳架在石墙垛口处,铳口探出垛口,瞄着一个鞑子牛录章京。

    准星套上套下,随着山风呼啸,他似乎总是感觉把握不大,一直都没有打射,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对身周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砰!”

    一声轰然大响传来,大蓬的烟雾升腾而上,又被山风吹散。

    围聚在李名九身周的宣府军将士都被震惊,他们纷纷回身看去,只见那人仍趴伏在石墙垛口处,还是一动不动。

    片刻后,才叹息一声:“娘皮,又没得中!”

    百总王连江看了一眼,道:“唉,真是可惜,中了多好。”

    这一铳射出之后,对面没有血雾闪现,大家都是看得真切,所以虽初时被火铳爆响所惊,却都能迅速回复。

    就连主将陈铮都被这一声爆响所惊,他忙举起千里镜,仔细看了片刻,才笑着说道:“只差了一点,只需再偏那么一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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