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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身往长城下面看了看,城墙之外脏兮兮的雪地上,正有些百姓和士兵在忙着抬运尸体和收集任何用得上的战利品——这是这场战斗能否继续下去的关键。

    寻了一处位置坐下来,卫燃再次摆好相机,或是对准长城上的战士,又或是对准长城内外忙碌的百姓,在月色之下,进行了一次又一次于胶卷来说格外漫长的曝光。

    他不确定这个时代的胶卷能否拍下些什么,但既然自己手脚还能动,既然手里有相机,他总要做些什么才行。

    显而易见,将这些沉在岁月长河之下的砂砾记录下来,是他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

    沿着长城一路走走停停的拍着,卫燃只觉得腿上的伤口疼的愈发严重了些。

    最终,他不得不寻了个背风的垛口坐下来,解开棉裤退下来,看了看腿上的伤口。

    显而易见,这伤口并没有被缝合,仅仅只是进行了包扎。

    此时,从里面溢出的血已经将包扎伤口的棉布浸透了。

    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重新勒紧,穿好了棉裤的卫燃还没等站起来,土郎中赵大哥的媳妇已经带着几个女人找了过来。

    “你这大头兵,才醒过来就跑这老远不要命了?快!把他抬下去!”

    赵家嫂子话音未落,周围几个女人已经一起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卫燃给按在担架上又给抬下了城墙,径直送进了那座温暖的窑洞。

    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土郎中赵大哥正在给仍旧陷入昏迷的温老嘎换药,在他旁边,还有个看着不到十岁的孩子,正在忙着给火盆里添炭。

    “别乱跑,我这土郎中既不会西洋大夫的针线活儿,手里也没什么正经的好药材了,真要是大出血了,我可拉不回你。”

    赵大哥说着,他媳妇已经招呼着把卫燃抬进来的几个女人搭手,脱了卫燃的棉裤,又解开了腿上被血染透的棉布。

    “崩开了”

    赵大哥的媳妇略显无奈的开着玩笑,“我看呐,干脆给他的腿儿打折算了。”

    “是得打折了才老实”

    赵大哥乐呵呵的开了句玩笑,将一个药罐子递给了他媳妇。

    “我自己来就”

    “老实躺着”

    赵大嫂说着,已经挖出一木头勺药粉洒在了卫燃的伤口周围,而另一个过来帮忙的女人,也立刻用一块干净的土棉布帮卫燃重新绑好了腿上的伤口。

    “这是你们的孩子?”

    卫燃见那个帮忙添炭的小男孩就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扭头好奇的问道,“怎么带他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儿子”

    赵大哥和他媳妇异口同声的给出了同样的回答,语气中满是自豪。

    “这里守不住,哪都不安全。”

    赵大哥说道,“真让鬼子跑进来,我这瘸着腿儿根本跑不远,你嫂子带着孩子也跑不远。”

    “索性就不跑了”

    赵大哥的媳妇一边忙着给卫燃大腿另一面的伤口撒上药粉一边说道,“要活,就打跑了鬼子一起活,要死,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值了。”

    “能打跑”

    就在这个时候,温老嘎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东三省丢了,热河丢了,这长城不能再丢了,就是.就是拼了命,就算是为了孩子,咱们咱们也得也得把鬼子挡住。”

    “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能活!”

    赵大夫说着,连忙招呼着他儿子帮盛了一碗母鸡汤,“喝点汤,多喝点,你这身上的血亏的紧,得好好补补才行。”

    “外面.”

    “暂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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