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发子弹。

    几乎前后脚,郭光棍和董维新也带着幸存的学生兵从身后追了上来。

    顷刻间,双方再次开始了厮杀。

    在刺刀和刺刀的碰撞中,在刺刀捅进躯体时特有的阻塞感中,卫燃早已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鬼子。

    但无论是他周围还是郭光棍儿乃至董维新的周围,他们周围那嘴贫的三兄弟全都已经不见了,他们周围的学生兵也一直有人倒下,又一直有人补充上来。

    就在卫燃也已经脱力快要握不住手里的步枪的时候,鬼子开始了撤退,天空中也又一次出现了飞机的轰鸣。

    “隐蔽!”

    卫燃和郭光棍儿带着不甘下达了命令,他们没有足够的防空火力,他们此时能做到的就只有卧倒,然后祈祷着航弹和航空机枪的子弹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这一轮又一轮的拼杀中,鬼子的飞机来了一遍又一遍,鬼子的火炮轰鸣了一次又一次。

    随着太阳逐渐西斜,二十九军的阵地逐渐收缩,阵地周围也渐渐化作了炼狱一般的焦土。

    终于,所有人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但此时此刻,卫燃已经和郭光棍儿以及董维新走散了,他的腿上也被子弹打出了一个贯穿伤,甚至左手都被鬼子的刺刀扎穿,此时只能躺在一辆骡子车上,跟着学生兵先行撤退。

    还是败了

    卫燃看着周围跑步前进的战士,看着那些满心不甘的学生兵,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取出金属本子里的禄来双方,朝着周围那些学生兵,朝着那些伤员一次又一次的按下快门。

    他在等,等接下来注定会发生而且根本无法避免的一切。

    就像他能未卜先知般的认出那个鬼子记者,并且根据它被自己击毙的事件知道确切的时间一样。

    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他们将撤退到大红门一带,并且会在那里遭遇伏击。

    他更知道,他不久前才有过一次对话的那位老乡,乃至当初在喜峰口曾带着他打过夜袭战的赵师长,也会在接下来的伏击里阵亡殉国。

    未卜先知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卫燃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

    这一路上,他不止一次的尝试开口说出他知道的一切,却一次又一次的被金属本子禁言。

    “小老乡,你还活着?”

    就在他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下意识的抬头,卫燃不由的一愣,是佟军长,他此时就骑在马上看着自己。

    又一次尝试无果之后,卫燃彻底选择了放弃,“军老乡,对不起,我我没能.”

    “不怪你,不怪你,怎么能怪你。”

    佟军长叹了口气,“只是苦了这些学生的家人,苦了这京城的百姓,怕是”

    闻言,有太多话想说的卫燃却被迫陷入了沉默,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举起手里的相机,给这个骑在马背上的老乡拍下一张满是忧虑和不甘的照片。

    “活下来”

    佟军长最后看了一眼卫燃,“活下来,然后去杀鬼子。”

    闻言,已经根本说不出话的卫燃只能用力点点头,目送着对方走远。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也从旁边开了过去,并在和卫燃搭乘的这辆骡子车并排的时候,因为前面道路的拥挤暂时停了下来。

    近乎下意识的,卫燃朝着车子里正在朝外看的那位赵师长按下了快门。

    没等他和这位等下也要阵亡的抗日英雄说上一句话,那辆黑色的轿车便跑了起来。

    “唉”

    卫燃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关注那匹马上的人和那辆车子里的人,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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