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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足够熟悉这片土地,熟悉这个马场,毕竟过去她在这里度过了那么多难忘的日夜。

    她骑着她的“洞见”绕着农场和行宫跑了无数次,她熟悉在马背上颠簸时风从前方和侧面吹来的感觉,那种近乎飞翔的体验为她带来了难以忘怀的自由。这自由之中既有美妙,也有恐惧,但只要她还在马背上,身后的危险就追不上她,就好像她将永远不受拘束、快活又热烈地活下去。

    这些如同幻象的想法越是美丽,她在下马落地的那一刻失落感就越是无法言说。然而那又如何呢,这个世界上谁不是被困在土地上生活?至少她还拥有过马背上的风……

    然而现在,克洛伊惊奇地发现,当她和这些住在农场的人在一起——无论是和吕其蓁、加荷多蕾她们一块儿谈天,还是和这些她只有几面之缘的农场客人做事,那种被追逐的急迫和被困住的懊恼似乎都短暂地消失了。

    只是她实在有太多想不通的事——她有点儿搞不明白为什么铁锡要一个人住在马场边上,不明白为什么尤加利明明是赫斯塔的客人却总在马场做仆人们干的活儿,以及为什么电工海泽尔看起来常常跟农场里的“大人物”,比如莱凛,一起活动。

    克洛伊自己家的电路和水管都坏过几次,似乎也请过工人过来修,但克洛伊从来没见过那些人。妈妈似乎总是趁大家不在的时候让这些人过来干活儿,以免这些工人跟父亲或是她和姐姐打上照面。

    克洛伊分出了一小块注意力琢磨着这些事,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了物品搬运上。她们几个人花了一上午,一起把地下室堆陈的大小物件全部搬去了屋前的空地。

    有些东西已经生了霉,铁锡一个人戴着护目镜和手套,用次氯酸钠溶液对它们进行消毒。克洛伊和尤加利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擦着汗,看她干活儿。海泽尔这会儿已经听完了广播,正站在开放厨房中间,做她们四个人的午餐。

    克洛伊始终好奇海泽尔的工具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老人早发现了这一点,主动问她要不要再打开看看,克洛伊立刻摆手拒绝。

    不知为什么,她对海泽尔的邀请有点儿生气,下意识地想说这种脏死了的东西谁要碰,但她旋即意识到,如果她这么做了,铁锡一定会赶她出去。

    和希娜一样,克洛伊无论到了哪里,都能迅速认出谁是这里最有话语权、不能触犯的那一个。很明显,一旦离开“维修电路”这种专业场景,铁锡就是这里拍板的人。

    这让克洛伊多少感到安慰——因为看起来,铁锡和赫斯塔不是一边的,铁锡的小屋似乎也因此不受赫斯塔影响力的波及。天知道她现在多么需要一个可以完全屏蔽那个人的地方。

    “我以后可以常常到你这儿来吗。”克洛伊问,“你这儿看起来好像很缺人手的样子。”

    铁锡看了克洛伊一眼——克洛伊几乎立刻感觉到,那个眼神是拒绝。

    “可以。”铁锡说。

    “啊?”克洛伊皱起眉头,“你确定?”

    “你想来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不过我不一定在,来之前你可以提前打电话问问。”铁锡语气带着点儿戏谑,“谢谢你今天过来帮忙,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看起来不是真心的,”克洛伊咕哝道,“我管你是不是真心的。”

    ……

    书房里,赫斯塔正在阅读今天各家媒体关于阿斯基亚自由阵线的报道。

    和上次相同的地方是,大部分左翼报纸仍然对其立场表示怀疑,并基于先前她对恐怖袭击的暴力手段分析她此举的野心——以某种贬低的视角;而右翼则因为她在农场中“畜养鲸人”而讽刺她笼络人心的手段过时且虚伪。

    赫斯塔快速浏览了所有内容,并在其中某些人名下做了记号。

    不止是当地报刊,她自己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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