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去约的。我、我……我早就想——”

    徐如饴没有理会女儿的申辩,她转过身来,示意赫斯塔在自己身边坐下。

    “简,在我们家,最好不要聊这个话题。”

    “为什么?”

    “结果你都看到了,”徐如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还需要我来讲吗?”

    “聊了这个话题,丁伯父就会砸东西,会发疯。”

    徐如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仍以先前的苦笑望着她。

    “但为什么呢?”赫斯塔问。

    “没有为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就当……这是我们家的一个家规吧。”

    “我不是问为什么会有这条家规,”赫斯塔看了丁贵生一眼,“丁伯父讨厌什么当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但你们为什么——”

    “简。”徐如饴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家就是这样的,你丁伯父已经这个年纪了,他改不过来了……你也让让他,好吗?”

    赫斯塔望着丁贵生,一时间心潮起伏——倘若她也能凭个人好恶强行迫使旁人遵照自己的规则,那从她踏上十四区这片土地到现在,至少有十几号人是该死的。

    但她不能。

    “家不是用来讲道理的地方,”徐如饴低声道,“虽然有时候——”

    赫斯塔突然站了起来,她身下的椅子因为她动作的迅即而侧翻。徐如饴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护住了自己的头。

    “您这是做什么。”赫斯塔俯身把翻倒的椅子重新扶了起来,“您觉得我也会对您动手吗?”

    徐如饴有些尴尬地恢复了坐姿,嘴巴一张一合,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赫斯塔心情复杂地吸了口气。

    “我向您道歉,”赫斯塔低声道,“为我自作主张的行为引起了这样严重的后果,到头来,给您添了更多的麻烦。等丁伯父醒了,我也会和他解释清楚。”

    “……不要再解释了。”徐如饴有些崩溃地扶住脸,“就到这里吧,就停在这里吧,是小晴不懂事没有立刻阻止你——”

    “您回家看看吧,看看那把儿童椅被摔成了什么样,”赫斯塔低声道,“……雨晴今天没有受伤,纯粹是因为她反应快。”

    丁雨晴木然地抱着怀里的纸袋,食物的热量透过包装盒传到她的手上,她听着面前两人的对话,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父亲的脸。

    丁贵生还没有醒,这张不久前还凶神恶煞的脸这会儿看起来又那么人畜无害,还透着几分苍老……丁雨晴突然发现,原来爸爸睡着时的样子,比醒着的时候更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