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意兴阑珊待要换马往樊台营地而去,朱芝吞吞吐吐半天说道:“父亲今日遣人送了一封急信过来,着我辞去华陵知县之任……”

    那时从史轸嘴里听到楚山有谋荆襄之意,朱芝即遣嫡随携信快马驰往建邺,也是今日得到朱沆的回信,要他辞官离开华陵。

    史轸、周景等人虽说都料到这点,但也没有想到徐怀刚才想见文横岳被拒之舱外,朱芝却紧接着在这时提出辞别。

    他们都往徐怀看去。

    徐怀默不作声,从侍卫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便往远方驰去。

    史琥、苏蕈等人带领侍卫上马,追随徐怀而去。

    周景朝朱芝拱拱手,待史轸有些蹒跚的爬上马车后,带着十数侍卫簇拥着马车往樊台营地而去。

    马车飞驰也快不到哪里去,眨眼间就见徐怀在诸侍卫的簇拥下绕到一座树林前方去了。

    “是我害得节帅众叛亲离,节帅心里想必要把我给怨恨狠了!”史轸从车窗探出头来,跟周景苦笑道。

    周景也不知道徐怀心里在想什么,只能陪着史轸苦笑一二。

    赶到樊台营地,侍卫队已经解散各去休整,营地里没有看到徐怀的身影,周景陪同史轸往牙帐走去——

    数日来,徐怀并没有直接征用樊台军寨,而是在长林河的东岸征用一座村落,将中军大帐驻扎下来,等着人马、粮秣陆续开拔过来——徐怀的指挥牙帐,设在村子里的宗祠之中。

    周景与史轸推门而入,就见徐怀站在靠墙壁摆放的一张几案上,正蹙着眉头脸色阴翳的盯着几案上的堪舆图看着。

    “经年劳累,积疲难返,近日来身体多有不适,或已无力承担长史之任……”史轸走过去说道。

    “你说什么,把事情搞这么大,现在就要摞挑子?”徐怀转过身来,瞪眼看着史轸问道,“我心情不爽,与你无关,你只是帮我做了一个艰难决定罢了!陛下已逝,而胡虏铁蹄却未远去,想做忠臣良子,也得看这老天给不给我机会……”

    “是,是,史轸唐突了!”史轸忙收回刚才请辞的话,说道。

    徐怀没有心情再研究作战计划,从小门走往衙堂后的起居书斋,将堪舆图丢给史轸、周景等人……

    …………

    …………十数日过去,由于建邺城里没有源源不断的冰块提供,建继帝的棺椁提早从紫宸殿转往殡宫停灵,但朝丧还有十日才结束。

    淮王还没有正式登基,也不急于搬入皇宫,但日常已经坐进垂拱殿署理国政;中枢诸部监司也在周鹤、胡楷等人的率领下,围绕淮王进行运转起来。

    淮王没有想着调整宰执人选,短时间内他也不打算轻举妄动。

    目前顾藩、汪伯潜二人在政事堂、枢密院都占有一席之地,已经能保证两府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建邺城里最大的变动乃是淮王府三千甲卒编入京畿禁军,全面接管皇宫及两府的宿卫诸事,除此之外就是淮王府内侍许德海等人入职内侍监,将乔继恩等旧人高高架起,全面接手宫廷事务。

    即便如此,淮王赵观心里也深知,此时还远远谈不上大局在握。

    “从宁慈自南阳送来的信函看,徐怀于政事堂缉拿郑怀忠、郑聪父子之后,请求统兵进剿洞荆,乃是早有预谋之事,其图不小啊……”

    垂拱殿前的银杏,叶片正渐次金黄,也将殿内遮掩得昏暗,午后殿中早早便点燃灯烛照明,一名身穿绯衣官袍的中年人站在龙案之前,拱手进言道。

    汪伯潜、顾藩坐于一旁御赐的绣墩上,没有作声,听着葛伯奕的长女婿魏楚钧抽丝剥茧般将楚山图谋一一剖析出来。

    第一次北征伐燕天雄军近乎溃灭,以葛怀聪为首,差不多有上百葛氏子弟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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