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开始暖和起来,原本能冻得狗缩脖子、马打喷嚏的寒气,开始慢慢向北退去,让位于越来越气盛的南方温润天气。

    但是巡了一夜的更夫皂隶,还是一脸的冷索,一挂鼻涕还是揪了又有。

    随着五更梆子声落,鼓楼也敲起五更鼓。

    鼓声还没落音,寂冷的街道开始活泛起来。

    喝道的、避轿的、马蹄声、脚步声、唱诺的、互相打招呼、低声说话,嘈杂地混在一起,就跟天桥小吃一条街的马三愣子家羊杂汤,热腾腾得冒着白气。

    通往皇城的各条街道上,大小各色的官轿一乘接着一乘,匆匆而过。还有哒哒的马蹄声,显得不急不缓。

    老京城习以为常,转过背去,憋着那泡晨尿继续睡。他们知道,今儿是例朝的日子。否则的话,那些大老爷们不会一大早爬起来吃这份苦。

    皇城刻漏房报了寅时,午门东南角的内阁衙门,两扇朱门被司阍们费力地缓缓推开。

    首辅沈平安、次辅尚一阗走在最前面,其余阁老陈可法、汪中岛、马继迁、郑时新跟在后面,依次从门里走了出来。

    伴随着他们不急不缓的脚步,皇城的钟鼓声,悠长而又威严,在朱墙碧瓦间起伏回响。参加朝拜的文武百官在鸿胪寺官员的带领下,已经在皇极殿外序班排好。

    六位阁老穿过夹道,来到皇极殿前的金台上,站在了百官最前面,然后静静地等待叫进。

    过了一会,皇极殿大门被缓缓推开,大汉将军、近侍们各就其位,周吉祥笑眯眯地走出来,对着沈平安五人作了一个揖。

    “诸位老先生早!”

    “周公公早!”沈平安代表阁老回了个礼。

    周吉祥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宣百官上朝!”

    一番大礼后,正弘帝开门见山道:“我的皇叔,乐王终于反了,这是他的檄文。任公,你给众卿念一念。”

    “遵旨!”

    任世恩念完后,殿上的群臣们群情激愤。

    “皇上,乐王大逆不道,当除去王爵,以王师天兵讨伐,以正国法!”

    “皇上,附逆者皆可杀...”

    等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说完,正弘帝下旨道:“明发天下,皇叔李洓纶,受封乐王,食邑豫章...而今谋逆行事,着革去王爵及一切诰命封赏...以兵部左侍郎、左副都御史王卿为钦差,巡抚豫章,节制江汉、荆楚、豫章、江淮军务,主持平叛讨逆事宜...”

    “遵旨!”

    众臣齐声应道。

    正弘帝又说道:“汪爱卿,说说豫章战事近况。”

    “遵旨!”兵部尚书汪中岛应道。

    “皇上,诸位同僚,逆乐王在洪州举旗谋逆后,兵锋分掠诸地,洪州、临江、端安、星安、饶安、吉春等府县或降或附逆。叛军兵分两路,水路两万,欲出星子湖,直入大江,现被富口县知县丘好问聚集三千乡兵,会同南湖口巡防营指挥使姚锦堂,将其挡在了富口县以南。”

    “陆路十万人马,直取江州城,现被署理江州知府岑国璋率兵挡在城下,寸步不得入。昱明公已经移钦差行辕至江夏,以圣旨和王命旗牌调荆楚、江汉兵马,驰援江州和富口县。右路水师两营,即日入援富口县,彻底封死叛军出星子湖,入长江的痴心妄想!”

    正弘帝插了一句,“此前朕接到内班司密报,皇叔似有不端之举。为以防万一,我给了岑国璋一道密旨,事变时可奉诏督理江州民政军务,兼理粮饷。”

    这时首辅沈平安附议道:“皇上此中旨,已获微臣和五军都督副署,并留密档在大内、东阁和西院。”

    听到这里,百官们心里透亮。

    难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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