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本府在内的守备营。紧要关头,守备营的兵我可不敢用,只敢用编练的乡兵和水师营。”

    “你的战报我看过,审綦带着藏在匡山上,神出鬼没袭击叛军的兵,就是你们练出的乡兵。要是卫镇和守备营的兵,早就跑干净了。”

    王云思量了一会,郑重地说道:“重新编练新兵,牵涉过多。粮饷、编制、战后安置等等,一堆的问题,内阁和五府不会轻易开这个口子。”

    “我的老师,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编练新兵,平叛思播土司就是件撞大运的事,说不好老师的一世英名都得搭在里面。运气再差点,老师,我们师徒几位的性命说不定都得搭里面。所以老师,必须得编练新兵!”

    “这个道理我懂。只是怎么开这个口!”王云沉吟道。

    本朝是没有这个先例的,就算三千楚勇,也是做为洪州、江州守备营补充兵员的名义招募的。而且平定思播土司叛乱,需要编练的兵丁,少说也要一两万,与祖制旧规不符啊。

    想了一会,王云缓缓地说起一段历史。

    “思播土司从国朝初年就开始不安分。穆庙皇帝时,嗯,应该是永昌五年。内阁在矩州府置黔中按院、学院和都司三衙门,想从司法、学政和兵备开始,为改流归土做准备。结果黔中思、播、顺、水、普、宁六州二十九位土司,反了二十三位,在播州大土司杨昂思的带领下造反。”

    “十万叛军围了矩州城两年零五个月,七万军民,等到解围时,剩下不过三千余。惨啊,惨啊。”

    “老师,我知道,那次叛乱史称杨昂思之乱,蔓延三年多,除了黔中,还糜烂了荆楚、巴蜀和桂南等地。老师,平息那次叛乱,朝廷花了多少银子?”

    “两百万两。”

    “老师,你信吗?那回豫东鲁西的民乱,只是调集了河阴、岭东两省兵,前后不过八个月,就花了两百万两银子。杨昂思之乱,朝廷调了西川、荆楚、江汉、豫章、江淮、岭南和关陕七省的营兵,以及九卫镇兵,前后三年多,只花了两百万两银子?”

    “覃开阳有回闲聊跟我聊起过这件事。说杨昂思之乱户部只有两百万两银子的帐,其余的以抵冲销账散于各省藩司,实际上花了八百多万两银子。太祖太宗皇帝以来,诸位先皇积蓄下来的丰裕国库,被一扫而空。”

    说到这里,岑国璋压低了声音,“老师,现在国库里有八百万两银子吗?就算有,当今皇上舍得这么花吗?”

    王云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这个小机灵鬼,一眼就看准了正弘帝的命脉。这位天子,最看重的就是国库盈余和收支平衡。

    正弘帝当皇子时,奉旨踏踏实实办过几回差事,知道天底下做事情,离开谁都行,唯独离不开银子。

    所以他想一扫积弊,大展宏图,国库里必须有厚实的家底。

    只要抓住这点,可以少花钱事办好,内阁和五府再不情愿,正弘帝也会力挺。什么祖制陈规,在省钱这个大前提下,都是个屁!

    两人走得是下山的路。王云一路上一边看着风景,一边思考着上疏练兵的后果。

    从陈朝开始,文武分开,武将练兵打仗,文官运筹帷幄,互不干涉。到了前盛朝,就算文重武轻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文官也不亲自去碰练兵打仗的事情,更喜欢动脑子和动嘴,把武将当狗使唤。

    王云知道,只要把暂弃镇兵和守备兵,编练新兵的好处列出来,皇上十有八九是会同意的。只是饱读史书,看透世事的他,隐隐察觉到,这份上疏递上去,可能会打开一个盒子,放出谁也不知道的东西来。

    很快,王云和岑国璋来到了山脚下,王审綦过来禀告道:“昱明公,大人,德化县吴知县在前面等候,说是接两位去江州城。吴知县还说,黄府尹去了安德县安抚死难者家属,发放抚恤,闻知昱明公和大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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