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淡然,气质空濛,微笑道:“春风风人,夏雨雨人,相呴以湿,举手之劳而已。”

    揽月双颊蓦地绯红,犹疑地看向秦寰宇那尚未熄灭灯光的窗口,游移不定。

    陈朞停下脚步,观望不前,而后开口问道:“那扇窗户......怎么?”

    摘星术明察秋毫,洞悉人心,有利有弊,揽月喜忧参半,哭笑不能。

    反正是瞒不过陈朞的,揽月索性将自己所求脱口而出道:“不知可否再帮我一忙?”

    陈朞蔼然应允道:“自然。你只说便可。”

    “我......可否请你用摘星术为我一窥那扇窗后面,寝室之景?”揽月羞愧窘迫,难以为情。

    陈朞感受到揽月心绪中的娇羞悸动,身体一怔,面色僵持,浊云晦暗。

    揽月以为是自己的请求冒里冒失,过为已甚,深感歉意,又立即摆手冲口而出道:“无妨,不看亦无妨。”

    陈朞潜神默思了片刻,而后低声曼语道:“那该是阆风秦宫主的寝室吧。”

    “是......”揽月垂眉低目,难以为颜。

    陈朞思虑恂达,心开目明,从玄霄第一日入住?鼓学宫之时,他便已摘星术在对面寝殿之内四处搜寻过揽月的身影,虽然没有见到揽月,却对其他几人所宿寝殿了然于心。

    陈朞心细如尘,胸口隐隐作痛,有种不详征兆,秦寰宇擎天架海的赫赫威名天下尽知,陈朞已料想对他感慕缠怀、心情神驰的女子应是众多,可陈朞最怕是揽月会与秦寰宇缱绻羡爱。

    揽月纤尘不染,心事易度,而那秦寰宇......陈朞在第一次与秦寰宇正面对视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那磅礴之气。秦寰宇那双深邃如星河璀璨的眼睛,寒光冷冽、审视威逼陈朞的样子,荡魂摄魄,震撼心神,陈朞镌骨铭心。

    不过既然是揽月的心愿,陈朞必然竭力虔心,应允下来。

    幸运的是,那扇窗子里面的人并未睡下,摘星术游刃有余地拢获住窗内人的双瞳。

    陈朞重新睁开眼睛,却撞上了一双正与自己怒目相视的猩红双瞳,瞋目裂眦,几乎要将眼眶撑破,凶神恶煞地直勾勾望向自己......

    陈朞所见,秦寰宇的寝室内幽暗迷濛,暧曃昏明,双瞳的主人此刻双掌撑在一面铜镜前,狠狠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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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喘息难平。

    一对猩红双瞳光焰万丈,电闪星辉,迸出红光,冷峻得如同利刃直逼心脏。

    陈朞在这双眼睛里感受到痛彻心髓的折磨,这痛苦看上去不堪忍受,镜子里秦寰宇那张风神俊朗的容颜已变得挣扎扭曲,青筋凸起,冷汗直流,秦寰宇如鲠在喉,却强迫自己竭力不发出声音。

    陈朞看到铜镜里映出的那个人影忽然抽出一手捂在脐下小腹,将皮肉紧紧攥起,而后扭转撕扯,好似几欲撕裂一块抹布般摧心剖肝。

    陈朞怵心刿目,已无法冷眼相看,秦寰宇究竟是受了何等重伤,竟然创巨痛深,苦不堪言。

    镜子里的那个秦寰宇正以嗜血之瞳与陈朞面面相睹,磨牙凿齿,直勾勾地噩视着镜子外面的人,又像是在鹰瞵虎视着陈朞。

    难道是秦寰宇再次察觉了摘星术不成?

    陈朞变颜变色,汗流浃肤。

    揽月看到陈朞目睁口呆,便知他所见景象定然诡异谲怪,其间定有蹊跷,忧心如薰。

    她心急如焚地推了陈朞手臂,询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揽月在陈朞空洞的眼眶里寻不到答案,陈朞又一味只是瞠目站在原地,脸色已变得铁青,颈间喉结似干渴般摩挲涌动,索性不再问他,干脆自己闯进秦寰宇寝室里一见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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